第二日晌午,安波大师孤身一人,低调进宫,在慈宁宫后大佛堂中诵经祈福。
皇帝之前在慈宁宫立金身佛像,绝了太后入住慈宁宫的可能,其他人怕触了太后霉头,也无人敢来此参拜,此处只是每日有宫人打扫焚香,庄严肃穆,却少有其他人来。皇帝如此安排,能让安波大师为白蕊姬与胎儿祈福,又能避人耳目。
宫人仍是将鱼虾送到永和宫。
延禧宫外腥气扑鼻,如懿写字,海兰做针线,闻到这味道,命人焚香。
海兰道:“听说,玫常在这一胎,胎象不稳,老闹不舒服,又听说多吃鱼虾贝类,可以生出聪明健康的孩子,所以才天天经过延禧宫送这些腥物呢。”
如懿道:“玫常在为了孩子也是情理之中。”
海兰道:“对了姐姐,玫常在抱恙,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一下。我听说纯嫔还有嘉贵人常常往永和宫跑呢。”
如懿道:“自然,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永和宫中,苏绿筠坐在白蕊姬身边,如懿坐另一边,海兰坐在下首。
白蕊姬抱怨道:“我这嘴角燎泡起了老大两个,太医说涂了薄荷粉可以消肿,可也不见效啊,连吃东西也妨碍。这两日嫔妾每每夜不安枕,醒来又觉得头昏脑涨。”
苏绿筠连忙劝:“这可不行,若是不吃东西,你们母子俩身子都亏着呢。怀着身孕,总归是不舒服的。有这么多太医在呢,你的身子不会有大碍的。”
如懿在一旁小鸡啄米般打盹。
白蕊姬恨声道:“还说呢,定是这帮太医无用!否则怎么会治不好我的病!”
许太医心中叫苦,只得跪下道:“玫常在息怒,常在种种症状,皆因怀胎引起,且常在初遇喜时受过惊吓,有些惊悸,才会神思不属。”
苏绿筠道:“是啊,再说你怀的是头胎,会更难受些。且看着种种不适症状,多半由体热引起的,像是男胎呢。”
白蕊姬这才有了喜色:“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懿醒盹了,道:“纯嫔是养育过阿哥的,不会有错。”
海兰也道:“纯嫔娘娘怀三阿哥的时候,也老是闹不舒服,生下来反而更健壮呢。”
许太医在心中呐喊,纯嫔娘娘真是太医院的恩人呐!这就把这事遮过去了!
苏绿筠道:“就是公主,皇上也喜欢。你看和敬公主,四岁就封了固伦公主,我听说啊,那个蒙古送来的亲王之子,是皇上为免公主远嫁草原,特意为和敬公主挑的夫婿呢!”
白蕊姬惊道:“真的?”
苏绿筠道:“是啊,都说这色布腾小王子从小在京中,长大了也就惯了京中生活,日后若是真成了额附,便更爱留在京中,不会想回草原去了,这样即使满蒙联姻,和敬公主也能留在皇上身边。你看皇上对公主也是宠爱得很呐!”
白蕊姬道:“那就好。”又问:“今日怎么不见嘉嫔娘娘?”
苏绿筠道:“她听说你身子不安,去寻红参予你补身子呢。”
白蕊姬道:“嘉嫔娘娘嘴快,倒是个实心人。那日若不是她逼着纯嫔娘娘细想,吃什么对孩儿好,纯嫔娘娘你,哪想得起鱼虾这些。
只是那些太医,又说什么嫔妾体寒,初孕时受过惊吓,落下了什么惊悸的病症,月份越大越严重,叫嫔妾这几日都不许再吃鱼虾等寒凉之物,倒是要多食菜蔬、鸡蛋、牛乳等,还要嫔妾喝那些苦药!”
苏绿筠道:“既然这是太医的诊断,玫常在自然要遵循。再说你口舌生疮,多吃这些软和的也好。”
几人又闲话几回,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