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齐汝扬一扬脸,齐汝上前闻了闻香灰,回报道:“其中并无朱砂。”
璎珞问道:“如此奴婢请问珂里叶特氏,皇后娘娘,是从何处作手,给你下毒的?”
海兰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道:“也许还有别的手段呢?奴婢已有中毒之状,可知防不胜防!”
璎珞道:“是吗?究竟是皇后娘娘用了阴诡手段,还是根本整件事都是你自导自演!”她说到后面,本来微笑的脸已是勃然变色,一回头:“明玉!”
明玉阴沉着脸带进来两个太监,正是三宝和管事太监。三宝被剥了外衣,只着一件中衣,被推搡着进来跪下,仍是一脸倔强。
明玉道:“自乌拉那拉氏被打入冷宫,其宫人大多由会计司另外安排差事,因这些人伺候过罪人,不宜再伺候主子,除了芸枝留在慎嫔娘娘身边,其余大多发往圆明园、颐和园或在宫中广储司、古董房等管物件的地方伺候,这三宝当的是长街洒扫的差事。”她转向管事太监,厉声道:“张念祖!你是翠云馆的管事太监,为何安排长街洒扫的太监去送饭?”
那张念祖跪地哆哆嗦嗦道:“奴才是一时糊涂,三宝给奴才塞了钱,只说想与延禧宫旧人一叙情谊,奴才就轻信了,奴才该死!”
容音这才道:“臣妾知道此事后,因这三宝是伺候乌拉那拉氏的,珂里叶特氏又一向与乌拉那拉氏交好,如今珂里叶特氏月份大了,三宝又贸然逾越职分去了翠云馆,臣妾唯恐不妥,所以打发人叫这三宝来问了一声。三宝倒是只说了是想去看看曾经主子的好友一眼,但他的衣服上有一些不寻常的刺鼻气味。”
明玉将那件上衣奉上。
皇帝又是一扬脸,江与彬上前,闻了一闻,变色道:“这,似乎是,假朱砂!”
此言一出,海兰和三宝也是齐齐变色。
皇帝也惊道:“假朱砂?”
江与彬道:“是,民间有些无良商贩,以假乱真,用伪造的朱砂骗人。这真朱砂往往没有气味,可假朱砂往往是用染料浸成红色,所以有一股刺鼻气味。微臣曾经想为拙荆买一串朱砂手串积福,遇到过摊贩用假货哄骗微臣,所以微臣知道假朱砂是何气味!”
齐汝闻言,向海兰看了一看,便对皇帝说:“皇上,珂里叶特氏之症,与玫贵人并不完全相同。玫贵人当时嘴角生疮,是红疹,可珂里叶特氏嘴角的疮,却是粉刺。玫贵人当时中了热毒,夜不安枕,面色略有紫红,可珂里叶特氏却是脸色苍白,这两种症状表面相似,其实所对之症应有不同。”
皇帝冷冷道:“你给她诊脉!”
齐汝切了脉,道:“皇上,珂里叶特氏不是中了水银之毒,而是血虚之相!若珂里叶特氏真的被下了假朱砂,也许,也许是这假朱砂另有毒性,会使人血虚、面生粉刺。”
容音跪下道:“宫中之物,只有真品,何来假货?臣妾久居宫中,与宫外无有通信,如何能用假朱砂害人?请皇上明鉴!”
皇帝将容音扶起:“朕知皇后从无害人之心。”又面向海兰,声音中带出一股威严:“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