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上前道:“丽心,什么事这么大火气?”
丽心道:“您老歇歇吧,这事不与您老相干。”
嬷嬷正色道:“老婆子我在宫里伺候几十年,也是有年纪体面的,就是主子娘娘都得给我三分面子,你今天贸贸然进了花房大吵大嚷,怎么不与我相干?”
金玉妍一阵风般走进来,对贞淑使个眼色。贞淑硬着头皮,甩了嬷嬷一巴掌。
金玉妍指着嬷嬷鼻子骂道:“什么老货,仗着自己伺候得久,在这里倚老卖老,给本宫滚!”
这时叶心的声音响起:“嘉嫔娘娘无非是要教训奴婢,奴婢领罚就是,何必在这里给嬷嬷没脸。”
叶心缓缓走来,一撩裙子重重跪下,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
金玉妍怒气冲冲,对贞淑一声令下,贞淑疾步上前,“啪啪啪”几巴掌重重打在叶心脸上。
叶心口鼻出血,眼冒金星,身体歪倒一旁,金玉妍犹未发泄够,上前用花盆底狠狠碾上叶心双膝。
本就落下病根的双膝痛上加痛,叶心却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花房里的宫女太监早就跪了一地,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这时秦立和魏嬿婉赶来,魏嬿婉见此情形,尖叫一声快跑过来,跪在金玉妍面前攀住她的花盆底绣鞋哭道:“嘉嫔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金玉妍怒极反笑:“这可是你说的!”转身对贞淑道:“立刻把她拉出去顶着花盆跪在太阳地下两个时辰!”
贞淑、丽心拉起魏嬿婉就要把她拖出去。
秦立赶忙赔笑上前,挡住贞淑、丽心:“嘉嫔娘娘,嘉嫔娘娘!这两个贱婢怎么惹着您了,您跟奴才说,奴才一准儿狠狠罚她们替您出气!”说着转向跪了一地的宫人,高声道:“都瞎了?这血呼刺啦的再冲撞着主子,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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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正要起身把叶心带下去,金玉妍却道:“都给本宫跪着!”接着对秦立冷笑一声:“秦公公什么意思,敢越过本宫处置得罪本宫的奴才了?”
秦立道:“奴才岂敢啊?只是皇后娘娘有命,对宫人若有处罚,得有章程,不能太过,更不能凌虐,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旁人还当您趁皇后娘娘不在,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金玉妍一听这话更是横眉立目:“你拿皇后压本宫,你活腻歪了!滚一边去!”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嘉嫔娘娘这话,奴婢可听不懂了。您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身居后位,倒是弹压不得您一个嫔位了?还是您对皇后娘娘心怀不满,忘了上下尊卑了?”
璎珞大步流星地走进花房。
她走到押着嬿婉的贞淑、丽心面前,冷声道:“把人放开。”
贞淑、丽心看看璎珞,又看看金玉妍,犹豫不决。
“啪!”“啪!”两人脸上各自挨了一巴掌,丽心感到一股大力过来,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贞淑习武,才能勉强站定,脸上也已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金玉妍不可置信:“璎珞!你敢打本宫的人!”
璎珞甩甩手,冷静中甚至带出一丝不屑:“嘉嫔娘娘,您可以让您的宫女教训花房的人,奴婢是皇后娘娘的宫女,当然也可以教训嘉‘嫔’娘娘您的人。这两巴掌是告诉她们两个,仗势欺人者,终有一日,必为人所欺。”
嬿婉不再被人押着,但也不敢起身,快速挪到叶心身边,让摇摇欲坠的叶心靠在自己身上。
金玉妍尖叫一声就要扑过来打璎珞,璎珞却是即刻取出一道懿旨朗声道:“皇后娘娘懿旨!”
秦立小声提醒:“嘉嫔娘娘,别站着了,快行礼吧。”
璎珞将懿旨递给秦立,秦立念道:“听闻柔淑长公主偶感风寒,皇上甚为担忧,令本宫先回宫中看顾,本宫不日便到,未至之时,许长春宫大宫女璎珞代本宫行事之权。宫中众人,须谨守宫规,不可造次,以免惊扰太后与长公主。”
璎珞笑道:“嘉嫔娘娘,您听清楚了。奴婢,现在就代皇后娘娘行权。”
接着下令道:“启祥宫大宫女贞淑、丽心,不能劝诫主子,还纵着主子喧闹,着即刻押往内务府会计司。两名被打宫女和一名嬷嬷,着内务府与御药局会同验伤、医治。嘉嫔娘娘,由启祥宫其余宫女请回启祥宫,好好地平一平气,等皇后娘娘回来,再一同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