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水多面少的疙瘩汤分给八个人,伏女郎盛得多点,余下的一人也分不到几口,大部分都是灌进去的汤水,不顶饱。

但她们只有这么一点吃食,也不知道要撑几顿,能省一点是一点。

伏维莘吃完也没离开,坐在一旁的马扎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黄嬷嬷用草木灰清理大家使用过的碗碟杯盏,心中只剩下必须丢弃的念头。

充当筷子的梅枝不用清洗,院里两株梅树枝丫多,还能用上好几顿。

江雁将倚乐费了大半力气剪断的鸡身塞进清洗干净的铜壶中,又从一堆菜干中挑出几朵香菇干,拿清水冲洗干净后一并丢入,然后加水盖盖,放在火炉上用没有燃尽的碳火炖煮。

天冷,排骨放在室内不怕变质……江雁转了几圈,又担心一夜过后铜壶烧干或者有异物钻入,快速磨住个木塞堵在茶壶嘴。

应该不会像高压锅那样爆炸吧?江雁还是不放心,稍稍掀起一点壶盖。

……

常家的大厨腌制有一手,次日天刚蒙蒙亮,江雁半梦半醒间还闻到了空气中残留丝丝缕缕的鸡汤香味,肚子立刻造反起来。

在炕上辗转反侧许久,怎么也睡不下去,江雁干脆掀了被子套上外衣钻进小厨间。

今日早食她想吃蛋饼配鸡汤。

江雁从木炭燃烧殆尽只剩丁点余温的炉子上拎下铜壶,放在昨晚设好的桌案上。

掀开盖子,借着油灯照明,能看到上层漂浮着薄薄一层油花。

江雁只犹豫了几秒,就将铜壶放至屋外,然后着手调制鸡蛋面糊。

春英与江雁睡一个屋,听到江雁的动静后只多睡了一刻钟就过来帮忙。见到放在院外的铜壶,随口问道:“怎么把东西放在外面了?”

“捞点油出来烙饼。”

春英“噢”了一声示意知晓,很快又有些担心:“女郎愿意吃吗?”

江雁头也不抬的答道:“壶里的东西没人碰过,取出来就是干净的。若不能接受,我也找不到其它办法。而且,瞒着不让女郎知道就行。”

江雁很快调出满满两碗面糊,用了两个鸡蛋,剩下一半的面粉,以及少许食盐。

院外气温很低,春英很快带着凝结成薄薄一层白色油脂的铜壶回来,持着新做的梅枝筷子,小心翼翼将这白色油脂分离,折叠,然后夹取至杯中。

这个瓷杯还放有昨日保存下来的少量炒熟的鸡肉粒。

铜壶放回已经生好火的炉中加热,江雁又生起个手炉,将铜壶盖倒置其上,构成一个超小型灶台。

就是堵住了加炭口和通风口,江雁得快速做完所有的蛋饼。

……

伏维莘对早食口味没什么意见,毕竟江雁不是大厨无法苛求,但在分量上,她看着只欠缺三分之一的食材,不解地问道:“每顿饭食不能再多做一些吗?我看大家都不够吃。”

江雁抬眸解释道:“女郎,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解除禁闭不用禁食,东西得省着点吃。”

“如星和如月说今日还来找我,还会给我们带食材。”若没有他俩支援,伏维莘也十分认同江雁的做法。

江雁昨日赶着将东西拎回屋,没有听到那两位小主子的许诺,但昨日饭食的味道说不准被守门的仆妇闻见上报给管事,万一不允许他俩再拿食材呢?

见伏维莘神色期许,江雁也不好做提前扫兴之人,便将担忧咽下说道:“等拿到两位小主子的食材后,晚食我多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