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超轻轻拍了一下王波的后背,责备道:“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个干嘛?你又不懂!”
“舅舅……您就说说嘛!我只是想不通表姨为什么要自杀。”王波又开始用撒娇般的语气软磨硬缠起来。
“你表姨……哎,你表姨大概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吧!她死前看过医生,法医也推断可能有抑郁症。你表姨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人缘都很好,没有仇家,基本上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她的身体上也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根据我们召集到的目击证人以及她的同事、朋友提供的线索,也没有发现其它证明你表姨是他杀的证据。不过,有目击证人说,你表姨自杀的当天下午坐在河边的长椅上,表情看起来似乎挺痛苦。最后,我们综合了所有的目击证人以及她的同事、朋友提供的信息,还有法医的鉴定结果,我们判定你表姨是自杀。就是这样!怎么?你小子是不是有其他意见?”刘建超似乎猜到了王波心里的疑惑,特意问了一句。
“我……我只是觉得,表姨平时是那么爱干净爱好的一个人,如果真要自杀的话也不会跳进又脏又臭的岳阳河里淹死吧?不过我不了解舅舅您刚才说的抑郁症,可能这种病到了一定程度就不会想那么多了!”王波感叹道。
刘建超又何尝不了解张明英生前是一个多么爱美爱好的人,所以他告诉王波,他特意去问过医生抑郁症严重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像张明英这样的案例。他从医生那里得到了肯定回答。
王波觉得自己心里的疑惑总算是得到了解答,便说道:“我之前对这个问题总是想不通,我想不通表姨为什么会自杀。我听妈妈说她自杀前生病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个病这么严重,严重到可以让人放弃生命。”
“是啊,我们所有关心她的人都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刘建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伤,感叹地说道。
关于张明英的死,王波心里的疑惑似乎都已经得到了解答。照理说白小飞也可以不用再管这件事了。可是,一切看似平常的背后总有不平常的事情发生。白小飞看着眼前的刘建超和王波,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的心里反而有些疑惑了。
周六这天下午,因为王波和刘红艳还要在县城里陪着杨汉霖和张明英年迈的父母,所以不能回到泉水村了,于是白小飞便向王波和刘红艳告了别,自己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回到了白水村。
白小飞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仿佛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有哪里不对劲呢?
夜已深沉,白小飞的爸妈都已经睡得打呼噜了,可是白小飞还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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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一直有三个字在回荡,“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午夜12点过完,已经是第二天了。
“现在殡仪馆里应该没有人了吧?”他心里想,“我要到殡仪馆里去再看看张明英的尸体,我要看看究竟有哪里不对头。”
真是疯了。
白小飞居然要在午夜12点过去殡仪馆看张明英的尸体,如果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王波,王波一定会吓个半死。然而白小飞决定了,顺手拿起枕边的手电筒,脑海里想象着此刻的县城的殡仪馆。他念了一句:“方之破!”
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县城殡仪馆存放着张明英遗体的停尸房之中。冷藏室之中充满了福尔马林和其它消毒药水的味道,混合着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臭味,惹得白小飞也差点反胃。那味道着实令人作呕,怪不得王波在看到张明英的尸体之后都忍不住呕吐。
现在,存放张明英的遗体的停尸房里四下无人,停尸房的大门也从外面被紧紧锁住,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游荡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比之于白天更加强烈。
白小飞用一只手半遮住鼻孔,另一手从停尸间里拉出了张明英的尸体,然后他一边用手电光照在盖着张明英的尸体的白布上面,一边慢慢掀开了那块白布。
张明英那张被臭水泡得变了形的脸又展现在白小飞的眼前。
白小飞努力地忍住生理不适的感觉,他仔细地打量着张明英那张变形的脸和那双水泡一般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白小飞大致确定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张明英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正常死亡的表情——虽然张明英的脸已经被水泡得变形了,但是仍然能隐约地看出来张明英的表情带着一丝惊恐——当然,这不能排除在水中窒息挣扎和临死之前的恐惧;其次,张明英的那双眼睛,双眼肿得像水泡,眼皮甚至无法完全合上,以至于双眼的一部分瞳孔还能看得见。而张明英的那双眼睛里的瞳孔正是白小飞觉得不对劲的关键之处,恐惧。没错,那是恐惧的眼神,那种眼神,只有看到真正可怕的东西时才会出现;那种恐惧,白小飞只在他多年以前的噩梦里感受过。
白小飞决定完成自己白天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他要用他的通灵术感知张明英死前看到的一切。
白小飞的手微微颤抖着,慢慢地伸到了张明英冰冷的尸体身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将会看到什么。就在白小飞的手指碰触到张明英的尸体那一刻,白小飞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那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走过来……然后,他听到了黑暗之中的张明英的声音,“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很快,白小飞通过张明英的身体感知到周围全是散发着臭味的河水,以及张明英在河水拼命的挣扎……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像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场景让白小飞充满了疑惑,但他能肯定一点:张明英,并不是自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