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在警车上醒来的刘建超在山路上转了好一阵才发现这条路直通往泉水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跑到泉水村来了?在这里醒过来之前我记得我还在县公安局啊,怎么现在我却跑到这边来了?”
刘建超兀自纳闷儿,心中琢磨:都这个时候了,回县城估计已经很晚了。妹妹就住在泉水村,索性到她那里去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去吧。想到这里,刘建超找了一个方便停车的地方将警车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拿出了警用手电,往刘红艳的家里走去。
不到十分钟,刘建超就走到了刘红艳的门口。此时刘红艳正在做饭,而王波正开着一盏台灯在八仙桌上写作业。
“哟,小波,还在写作业呢?”刘建超走到院子里招呼道。
王波抬起头,定了定神,看清了刘建超的模样,然后兴奋地喊道:“舅舅,走得快啊!妈,舅舅来了。”(注:走得快是当地迎接亲戚客人的称呼,意思和欢迎光临相类似。)
王波喊了一声刘建超,然后又冲灶屋里的刘红艳喊道。
刘红艳从灶屋里走了出来,双手在围腰上擦了擦柴灰,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哥,你来了啊?快坐着休息一会,你要来也不提前跟妹妹说一声。”
“我也是临时有事,想到这边离你这里近,就顺便来看看。”刘建超应道。
“哦!”刘红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哥,你等会儿,锅里的水开了,我把面下下去,煮好了以后我们一会儿边吃边聊。”
“好嘞,你先忙你的。我看看小波写作业。”刘建超说完已走到了王波的身边。
王波写作业的样子很是专注,有个别不会的地方就会主动问一问刘建超,刘建超也会耐心解答。
刘建超看着王波的样子,忍不住回想起几年前发生在白水村和泉水村的恐怖事件,在那场恐怖又诡异的事件中,王波的父亲王彪不幸惨死,留下这孤儿寡母在世界上相依为命,让人不禁唏嘘。
这几年来,刘建超逮着机会就劝刘红艳再再找一个男人,可每次刘红艳都委婉拒绝了。
刘红艳对几年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她担心如果再找一个男人给王波当继父,能不能对王波好很难说,要是再发生几年前那种事,她怎么对得起人家?所以,这几年她索性当起了单亲妈妈。
好在刘建超在县公安局工作,物质方面还能给刘红艳一些照顾,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特别是刘建超的儿子刘浩然上大学以后,刘浩然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这让刘建超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
但是刘建超忍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两个家庭的支柱,虽然现在困难点,但只要刘浩然工作了,他的压力就小了,之后就可以重点帮扶妹妹和外甥母子俩了。
热腾腾的荷包蛋面端上来了,面条的上面还有清香的空心菜,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王波端起面条默默地吃起来。刘建超和刘红艳则边吃边聊。
“哥,你今天来办什么事啊?”刘红艳打开话匣子问道。
刘建超摇了摇头,疑惑地说:“你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过来干什么。”
这话听得刘红艳一头雾水。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过来办事吗?”
刘建超苦笑了一下,然后回道:“说出来可能你也不相信,我今天下午最后记得的事情是有一个吴家沟村的叫吴秋生的老头儿到县公安局找我打听白小飞的消息,可是吴秋生和白小飞根本不认识啊!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他打听白小飞干嘛?我就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打听白小飞。我记得我把他带进了我的办公室,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然后天快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警车里醒了过来,中间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全不记得了。”
“还有这种事情?”刘红艳感觉后背仿佛有一阵冷风吹过。
自从王彪惨死以后,她就特别胆小,害怕听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连谁家发生命案她都不想听。
虽然刘建超不过是说忘记自己做了什么,可刘红艳仍然觉得这天在刘建超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些诡异。
“哥,你说你会不会是撞邪了?”刘红艳怯生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