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沈玉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转头看了看白健,自我解嘲一般说道:“白大哥,说句心里话,我挺羡慕你们一家人的。以前我说我的父母不在了,可能你们都以为他们去世了。可是,真实的情况是,自我出生以后,我的亲生父母因为重男轻女,嫌弃我是一个女孩儿,我才三个月大的时候,他们就把我扔在了蓉都市儿童福利院门口。”
沈玉的这番话把张雷听得一脸错愕,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独立的女孩背后竟藏着如此辛酸的过往。张雷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温柔与同情,他轻轻拍了拍沈玉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沈玉,你真的很勇敢。我一直以为你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没想到,你是从小就被他们抛弃了。”白健的声音洪亮又充满磁性:“在儿童福利院生活,肯定不如在有父母的家庭生活那样完整。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还能保持这样的乐观和坚强,甚至还考上了西川大学考古学专业,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你的父母错过了成为你生命中重要角色的机会,如果他们看到你现在这么出色,我想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呵呵,”沈玉干笑了两声:“他们会不会后悔,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反倒挺感谢他们抛弃了我。如果他们没有这样做,说不定我根本考不上大学,甚至可能连高中都不会毕业。如果我还有个弟弟的话,他们也只会牺牲我的未来去成就那个弟弟。然后等到我成年之后,我就会被他们随随便便地嫁给某个我不爱的男人,然后又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重复着一个女人悲惨的一生。”
翟鹏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嘴:“你怎么知道你的亲生母亲会生活得很悲惨呢?”
沈玉苦笑道:“呵,如果她的丈夫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她的丈夫是爱她的,又怎么舍得把他们的亲生女儿扔到孤儿院的门口。一个女人,和这样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你觉得她会幸福吗?”
翟鹏点了点头,觉得沈玉说得很有道理。
沈玉继续说道:“所以,我说我感谢他们把我送到了儿童福利院。福利院的管理员对我们还算好,给了我们受教育的机会。福利院里面虽然见不到父母,但是有许多和我年龄相仿,遭遇相似的朋友。后来,我有机会上大学了,然后遇到了杨汉霖教授。我疯狂地迷恋上了他,我心里想着就算做小三我也要和他在一起。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把他想象成了我那个缺失的父亲,想象成了那个未来的丈夫,我把两个想象中的形象附加在他的身上,爱他爱到无法自拔。也许,正是为了弥补我从小到大缺失的父爱吧。”
沈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张雷,然后自问自答地说:“所以,老张,你现在应该能彻底想明白了吧?我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帮助杨教授复活自己的女儿。哪怕我要天天面对罗刚那丑恶的嘴脸,哪怕我要天天受那些夜总会的臭男人的调戏。一想到杨教授可以为自己的女儿牺牲自己,我就觉得我为杨教授的付出值了。比起那个抛弃三个月大的我的亲生父亲,杨教授在我的眼里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车上的每个人都听得入迷。
尤其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潘妮。此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有想到,沈玉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怜,她的经历如此曲折,她被罗刚和好几个男人糟蹋过,她被辱骂唾弃过,可是,她却犹如一颗淤泥中的莲子,顶着满身的淤泥,顶着暴风骤雨和严寒烈日,坚韧而倔强地生长着。如果没有沈玉为杨汉霖的复活计划提供协助,潘妮的灵魂说不定还一直沉睡着呢!
潘妮心中一动,对沈玉喊道:“小玉姐,我要和你做姐妹!”
沈玉听了潘妮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微笑道:“潘妮,我们不是已经以姐妹相称了吗?”
潘妮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是说这种表面上的客套话。而是要和你做拜把子的姐妹。你可愿意?”
“我……”沈玉迟疑了一下,问道:“难道你不介意我的过去?”
“我既然说要和你做拜把子的姐妹,你觉得我会介意吗?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是从小到大生长在蜜罐里的呢?”
沈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张雷,然后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这车上,老张应该就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
张雷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沈玉,然后说:“啊?我怎么躺着也中枪啊?”
翟鹏趁势也加入了这个话题:“小玉姐,潘妮,我也要和你们结拜。”
这下轮到沈玉和潘妮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