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担着担子,还有不少的车子上蒙着布,都是礼单上的礼品。
这队甲骑的到来,引得人纷纷注目。
护羌校尉府的人很快清出一条道来,引着马车径自入了府内。
同时那批甲骑自有人领着离开不提。
府内的前庭里,张星忆指挥着下人搬着各种礼品。
“往这边搬,那边放不下了!”
府上的管事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张小娘子,那边的库房也放不下了!”
“那就再收拾一个厢房出来!”张星忆指了指外头,“还有那么多家呢,多准备两个!”
管事应了一声,连忙又跑去叫唤几个人帮忙腾空厢房。
正在一片繁忙里,车子进来了。
还没等赵广停好,张星忆就飞奔过去:“叔母!你可终于来了!”
车窗拉开,黄月英从车上下来,接住张星忆:“大老远地就听到你的声音,如今这冯府上,可是你在管家呢?”
张星忆的脸登时红了,一跺脚:“叔母,你说什么呢!”
黄月英看了看那些或捧着,或抬着礼品走的下人,再想起门口的车水马龙,眉头微微一皱。
“走,先去看三娘。”
张星忆注意到黄月英细微的神色变化,吐了吐舌头,连忙在前面领路。
关姬戴了一条抹额,正半躺在榻上休息,看到黄月英进来,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面容。
“不要动,就好好躺着。”
黄月英快走两步,把她按了下去,坐在榻边:“孩子呢?”
关姬小心地挪开身子,露出里边两个睡得正香的小人儿。
“好,好!”黄月英放低了声音,又怜又爱地看着,脸上尽是笑容。
跟着进来的黄舞蝶伸长了脖子,看到孩子的粉嫩的皮肤,好奇地想要伸手。
“叭!”
关姬闪电般地打断她的手,怒目而视。
黄舞蝶悻悻地把手收回来。
赵广连忙悄声安慰她:“阿姊,不要着急,赶明儿我们也生两个!”
黄舞蝶屈肘,捣了他一拳。
“前些日子就想着赶过来,可是南乡那边一直脱不开身。”
黄月英拉住关姬的手,有些歉然道,“路上还想着,能赶得及,没想还是迟了一步。”
“有南乡出来的女医工在呢。”关姬反倒是关心黄月英提起南乡,“南乡那边,难道出了什么事?”
她在临盆前的一个多月,一天只顾着吃了睡,别说南乡那边,就是平襄的事情都不能插手一丁点,所以有好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这事也是怪我,以前多嘴,跟那个冯明文提过,杜诗在当南阳太守时曾制过水排。”
“他在三年前就求过我,想让我复原出来。只是这水排又没有什么图纸传下来,哪是那么容易做的?”
“再加上当时我又在养胎,所以这事就耽搁了下来。北伐以后,他又跟丞相提了建议。”
“说是陇右产马,可以建个什么甲骑。这军中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就是知道他想要精铁,还是最好的那种。”
关姬点头,“我也听阿郎提过这事。说是想要给马也披上铁甲,所以须想要法子炼出上等的精铁来。”
黄月英脸上露出有些无奈之色,“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这精铁难炼,我师兄(蒲元)也是挠头。”
“今年我带了阿迟(诸葛瞻小名)去汉中看丞相,顺便去南乡看了一眼,哪知这一看就脱不开身了。”
“你来信的时候,正是做那水排最关键的时候,一下子走不开,临走前刚它做出来。”
“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就着急赶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
关姬听到黄月英提起阿迟,又看了看众人身后,“阿迟没跟过来么?”
“这一路赶得急,他年纪还小,受不了颠簸,所以就让他在汉中跟着丞相。”
黄月英解释道,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小人儿。
“当初你出嫁前,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现在看来,倒当真是让人羡慕。”
关姬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黄月英借口避免影响孩子休息,让赵广和黄舞蝶先下去。
等屋里只剩下三个人,黄月英这才开口问道,“这府外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叔母,这是平襄城的人听到阿姊生了孩子,都前来送礼呢!”
张星忆在旁边回答道。
“孩子才生下来,也不怕受不了这福气?”
黄月英脸色不太好看。
“护羌校尉府可是单独领军的府治,做事还这般张扬,就不怕别人传了闲言碎语?”
关姬看了一眼张星忆。
张星忆连忙倒了水,递给黄月英,“叔母别生气,把别人送的礼收下来,其实是我的主意,和阿姊无关。”
“说,你怎么想的?”
黄月英喝了一口水,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