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还是五虎上将的脸。
这一天的黄昏,李学监遇到了让他心动的牧羊女,再加上胡女久日的腐蚀,他突然想学一学前辈了。
然后牧羊女不但带了一众奴仆牛羊作为嫁妆。
甚至还从族里精心挑选了最美的两个胡姬陪嫁过来。
食髓知味的李学监不由仰天长叹:
汉夷如一,果真德政是也!
“前几天学堂不是来了个新教习么?看到他,有似看到昨日之我,故而今日寻了个机会,与他谈了谈。这才回来晚了,倒是让细君担心了。”
李学监一边和夫人往家里走,一边解释道。
“学堂的新教习?”李学监的夫人眼睛微微一亮,“还是和阿郎有相似之处,想来定是个上好的郎君。”
看到细君的模样,李学监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笑道:
“我说的是以前的我,可不是现在的我。那个新教习,虽然不是大家族的嫡系。”
“但他的家族,少说也有五百年传承,比我们蜀地李氏,还多百来年。”
“他虽被流放至此,但初来乍到,身上世家子的那份锐气未消,定然是不可能看得上你们族里的女子。”
同为世家子,李学监自然是最为了解冯传的想法。
李学监夫人闻言,脸上微露失望之色:
“这倒是可惜了。”
然后又释然:
“能让阿郎另眼相看的郎君,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有些锐气,那也是应当的。”
李学监再次摇头笑道:
“不过就是不欲他走弯路罢了,要说锐气,那些青衣郎君,才是真正的锐气逼人。”
说实在话,李明在考课时候,第一次见到“学院四句”时,心神当真是被震得摇曳不止,无以复加。
更让他震惊的是,在他接触到的不少学院学生,有许多当真是以这四句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那种蓬勃昂扬,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狂热亢奋的氛围和状态,有时会让他感到惊惧。
他不知道冯鬼王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终于知道,在巧言令色,蛊惑人心这方面,此人确实是世间无人能比。
而早年的季汉在丞相诸葛孔明的治理下,吏治清明,官员以临官忘家为耀。
在这两人的巨大影响下,时至今日,季汉从朝堂官府至苍头黔首,皆是意气扬扬。
整个国家呈现出勃勃生机,势不可挡的趋势。
所以他对冯传所说的“大势不可当”之语,乃是真心之言。
既然挡不住,李学监觉得,那就应当顺应大势,方是正理。
反正世家大族,在这方面,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看不开,放不下呢?
劝一劝冯传,顺手拉一把,也算是给以前的自己一个交代。
“见过男君。”
迈入前院,守在门口的四个美貌胡姬,对着归来的李学监恭敬行礼。
其中两人还各抱着一个孩童。
“起。”
李学监与夫人,一起迈过院门,四名胡姬连忙跟了上去。
几人消失在内院里。
——
相比于九原的寒意微起,远在幽州,已经开始返程的拓跋鲜卑,则是已经感受到了些许透骨的寒意。
毕竟九原有阴山挡住草原上的西北风,有用之不尽的石炭。
一个小煤炉,往里再加些石炭,就能让一个毡帐,乃至一个屋子温暖如春。
不仅能温暖身体,也能温暖人心。
还有那虽然是毛纺工坊生产出来的不合格残次品,但却同样能裹在身上抵御白灾的毛料。
最重要的是,是有储备充足的粮食。
足以保证所有人在即将到来的冬日不会被饿死。
对于草原上绝大部分的胡人来说,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还图啥?
而远在幽州北边,仍在寻求着自己部落的未来的鲜卑人,正在向北返回自己的部落的途中暂作休息。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脸上的笑容,从离开幽州之后,就一直没有消失过。
在索头部拓跋大人的英明领导下,鲜卑各部驱牛马羊等牲畜,前来与魏人交易,果真满载而归。
看来今年冬日,族里死的人,会少很多。
“拓跋大人英明!”
“拓跋大人乃是雄杰之主,当兴我大鲜卑!”
……
然则,在这些恭贺声中,却有人面带忧虑之色。
从索头部的居住之地长川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拓跋沙漠汗,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径自去求见了拓跋力微:
“大人,我们不是说要去平城么?怎么反而在白檀与魏人交易?”
两年前他奉命前往南夏,查探南夏虚实。
曾在幽州与并州两地关塞逡巡徘徊,甚至还在平城与汉国的某位贵人有过一番交谈,得到过他的指点。
与那位贵人的那场交谈过后,眼看草原上冬日将近,且半途中还有没鹿回部的窦速侯、窦回题等人,对自己向来不善。
故而拓跋沙漠汗不好久留,只能匆匆赶回部落,向自己的大人拓跋力微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