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秋收早过,天气渐趋寒冷,村人们大多无农活可做,听到村口来了算命的,都来凑个热闹。
夜明开张之后,一算一个准,村人们纷纷花钱算命。
一旁宋诚见夜明算卦这么准,顿时对自己将要到来的福缘更为期待了。
不知不觉间,对夜明的态度都有了几分恭维在其中。
整了些铜钱,两人中午吃了一顿饱饭,再次启程,往县城去。
这次宋诚很热情的走在前面,亲手为夜明牵驴,态度别提有多好了。
夜明见此,很是满意,告诉他,只要伺候好了自己,那福缘就跑不了。
宋诚得到夜明的保证,大喜过望,态度愈发的谦卑。
进了县城不久,宋诚遇到了一个有些熟识的书生,姓陈。
两人是同一年考的童生试,有些交情。
这陈书生如今也是个秀才,在县城里一家大户人家做账房,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见到宋诚,邀请他一起去酒楼小酌两杯。
要是往日,宋诚必是一口应下来,可现在,下意识看向夜明,在询问夜明的态度。
夜明笑着点头,表示没问题,宋诚这才应下。
那陈书生有些疑惑夜明是何人,竟然让宋诚如此态度。
但此时的宋诚生怕有人从自己这里抢走自身福缘,只推说夜明是自家一位大辈分的长辈,故此尊重。
见夜明没有拆穿自己,宋诚松了口气,对夜明愈发尊敬了。
三人到了酒楼,那陈书生觉得夜明既然是宋诚的长辈,那也应算是自己长辈,故请夜明上座。
夜明也没客气,居上位而坐。
两人见夜明似乎无意参与他们的讨论,也就各自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起来。
只是夜明只要酒杯空了,宋诚就会立马帮忙添上,十分殷勤。
那陈书生见此,觉得宋诚对一个明显很贫困的长辈都如此尊重,当真是个值得一交的正人君子。
读书人聊天难免涉及到政事,一说到如今政事,两人都是捶胸顿足,大骂当今吏治腐败,朝堂上尽是些溜须拍马,蝇营苟利之辈。
又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心怀天下,如何刚正不阿,绝不趋炎附势云云。
宋诚说着,又恭敬的为夜明满上了一杯,并不觉得自己的话与行为之间有什么冲突。
几人正聊着,却听到街道那边一阵敲锣打鼓声,有衙役开道,清空两边街道,有人大喊“县尊回城,闲人回避”。
“应该是知县大人外出祭祀河神回来了。”
陈书生对于知县的一些动向是知道的。
宋诚也跟着一起看去,这位知县的排场不小,衙役开道,双马拉车,不知惹得多少人羡慕。
“言厚兄可知,本县知县大人其实不是进士出身,而是举人补缺上来的?”
“举人补缺?”
宋诚闻言,撇了撇嘴,
“原来不是进士。”
虽然他自己才只是个秀才,但只觉是自己运气不好,这才未曾中举,对于举人做官,颇为不屑。
“听说为了补上这个缺,这位可是花销了不少银钱。
到任之后,各种明目的税收就上来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
“哼,此等贪官,真是当诛,都是这些人的存在,才搞的朝廷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若为官,必定励精图治,革除积弊,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宋诚很是不忿的说道。
“唉,世道不公,你我至今也不过是个秀才,也不知下一次能否中举,更别说是进士了。”
陈书生摇头叹息,感觉自己命途多舛。
宋诚深以为然,两人举杯致意,又饮了一杯。
酒足饭饱后,陈书生邀请宋诚、夜明二人去他家小住一晚。
宋诚又是请示夜明,夜明颔首。
陈书生住的地方不大,只有一间客房。
陈书生将宋诚引为知己,与之促膝长谈。
两人正兴致勃勃交谈时,忽听得屋外有妇人呼救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