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董大将军不计较所谓名正言顺,那他登临天下后,将军又如何自处?
是你做太子,还是其他义子做太子呢?”
“世人皆知我是义父最名正言顺的义子,其他人如何比得过我?”
“对,其他义子自然是比不过,可要是董大将军的亲子呢?
将军还自认为比得过吗?”
闻听此言,吕庆绪霍然站起,目光如鹰隼便盯着夜明:
“一派胡言,义父只有一个亲子,八岁便早夭,如何会有亲子?”
“将军莫急。”
夜明请吕庆绪坐下,又让麦穗倒了酒,举碗相邀。
吕庆绪勉强坐下,这次喝酒明显没有方才那种从容镇定的感觉,甚至嘴角都有酒水流出来。
看来,他的内心不平静了。
“将军,我且问你,董大将军至今有姬妾多少?”
“前前后后共有姬妾三十余人。”
“这些人都无子嗣?”
“据我所知,是没有。”
“那请问,这些姬妾有多少病死、失踪、被冷落的?”
“这,我也不清楚,毕竟是义父的私事。但人数变动应该不小。”
“将军,试想一下,董大将军坐镇边关多年,对手是不是很多,凉人是不是一直在盯着他?”
“的确。”
“所以,如果有子嗣后人,是隐藏起来好,还是大张旗鼓的宣扬好?”
“......隐藏......”
“一个没有子嗣的大将军,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拢人心,认为义子,让这些自认为有可能继承大将军衣钵的义子们拼命?
是不是可以在大事成后,再将义子除去,将一切都留给一分力没有出过的亲子?”
随着夜明的不断发问,吕庆绪彻底沉默了。
喝光了碗里的酒,麦穗又给满上,其又是一饮而尽。
如此一连喝了十几碗,方才停下。
“先生此言,当真?”
吕庆绪眼神如电,盯着夜明。
夜明镇定自若,慢慢品着碗里的酒摇头道:
“不知,杨某不过是信口胡说罢了。
其实,杨某觉得,将军还是可以相信董大将军人品的。
毕竟,你们可是父子啊~~”
听夜明说到父子,吕庆绪手中不觉用力,已经将酒碗捏的粉碎。
见夜明不再说有用的,吕庆绪也不想再多留,起身便要走。
刚转身,却听夜明忽然又说道:
“将军,杨某还有一句忠告。”
吕庆绪闻言,霍然转身,看向他。
夜明笑呵呵道:
“忠告就是:骑马不喝酒,喝酒不骑马。”
吕庆绪闻言,神色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知何时居然已经被对方支配了。
面色一冷,不再理会夜明,转身上了乌雪马,带队离开此处。
见吕庆绪一行远去,夜明笑得很是开心。
麦穗收拾了桌案,问道:
“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没想到董禄山居然还有亲子。
时至今日,她已经明白,自己亲生父亲,绝对就是被董禄山害死的。
“不知道,董禄山身上有混乱气运护体,我推算不了他。
也没见过他的儿子,更不知生辰八字,如何知晓?”
夜明耸耸肩,表示自己确实不知。
“那爹爹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哦,我喝多了,随口说了几句胡话,至于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完全不清楚。
吕庆绪会不会信,我也不知道。”
见夜明一副无辜的样子,麦穗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