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继祖则一副苦恼无比的样子道:
“哎~~这真是一个难断的案子。
这女子致公婆身亡,是为不孝,然却是为保自身名节不失。
该如何判这样的案子呢?
贞节牌坊该不该给呢?
哎,真是苦恼啊!”
听着这女人身上案情的冯兴平感觉自己头脑中的“孝”“节”二字又在激烈碰撞,让他有些头疼欲裂的感觉,嘴角又不觉溢出血丝来。
见冯兴平半晌不说话,常继祖摇头道: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天理之道也断不了的案子,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冯大人,不如改日再......”
“不,谁说的,谁说不能断的?”
“哦?那该怎么断呢?”
“断......断那贼人尸首鞭尸三百,对,鞭尸!”
“那这贞节牌坊,给是不给?”
“先,再,再考察一段时间,看看此女其他方面的德行才行。”
冯兴平没法决断此事,在做出这样的判决之后,只觉脑中“孝”“节”二字都出现严重裂缝,似要破碎一般。
让这女子离去之后,常继祖再看冯兴平。
此时这位已然是瘫坐在椅子上,再无之前的神气神色。
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休息之类的话,反而道:
“冯大人不愧是天理之道的优秀秉承者,断案的本事,在下佩服。
看您状态这么好,不如趁热打铁,继续再断,如何?”
不等冯兴平回应,立即宣下一案人上堂。
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足有七人。
为两对老夫妻,两名年轻男子和一名女子。
两男子上堂时就一左一右,各自拉着女子一只手,谁也不让谁。
原本已经感觉有些伤到根本的冯兴平一见到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为,顿时大怒,立马坐起来,一拍惊堂木,吓得几人全都跪下。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总算是将事情说了个差不多。
这两家的情况就要复杂不少。
中间那女子原本是甲方男子的妻子,但甲方家中贫困,甲外出谋生,一年不归。
家中穷的揭不开锅,活不下去。
无奈之下,甲父母一合计,将甲妻子卖掉,卖给乙做妻子。
结果过几个月之后,甲自外归来,得知此事,不愿意让出妻子。
又闹到乙家,想要要回妻子。
乙家也不是很富裕,娶不起新的,自然不答应。
于是乎,两边就闹起来......
听完这两家案情,常继祖又是啧啧感叹道:
“哎呀,这可真是头疼啊!
按照礼法来算,这女子可是和两家都拜过堂的。
那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且甲没有休妻,算不得前夫。
这女子,该判给谁好呢?
真是纠结啊!”
“......一女侍二夫,是为不贞,当判沉塘!”
冯兴平感觉头痛欲裂,只想着快速断掉这个案子。
常继祖闻言,却道:
“不妥,这女子甘心被卖,是为甲家公婆生存计,乃是孝道。
孝道能判死刑吗?
难道天理之道不讲孝?”
“自然要讲......”
冯兴平一下说不出话来,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头。
这一次,他感觉体内的各种道理都开始冲突起来,难受无比,鼻孔都不受控制的流出血来,状态很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