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馗首问准了方向,按照秋蝶姑姑的意见,打算走海路,也好见识一下瀚海的壮阔,体会无所不包的气势,况且龙本亲水,对于天龙道修为也不无益处。
一路走去,很快到了一处繁华的海港,是个繁华的重镇,两边酒楼客栈林立,行人纷纷,不少海运的船员水手行走在街道上,饥肠辘辘肆无忌惮的看着牌楼前面浓妆艳抹轻衫薄衣的青楼女子,抹一抹钱袋和下身,拉一个在怀里,寻欢作乐。
搬运劳工奔走不息,大汗淋漓的搬运着货船上的货物,赚取血汗钱。
皱了皱鼻头,闻着潮湿空气里淡淡的咸腥味,感受着一阵阵海风吹来,风馗首倒是一脸悠闲模样,打量着沿海城镇的风貌,缓步慢行。他倒是不急着先返回门派,此时此刻,赵凌月等是否杀出上古魔界还未可知,他可不愿先行回去,受门派盘问,反而麻烦,等到赵凌月等先行回去,他再随后,自然可以免去诸多麻烦事情。
捡了一间别致的茶楼,直爬上顶层,抓了把碎银子要了壶好茶,凭栏远望,约莫能够看到远处的海上大船高高的桅杆和更远方一浪浪白色的海潮,倒是颇为惬意。
回想当初,这样美妙的事情简直如同梦想,如今做来因为气度心境早已不同,也有几多淡然尊贵,就算面对那小二点头哈腰的奉承也泰然受之,心里乐呵脸上却云淡风轻。
顶楼上人并不多,只有三桌客人,比下面清静多了,风馗首独独一个人占了一桌,另外两桌倒是满员,都是议论纷纷。风馗首将那散碎声音听的明白,发现一桌乃是常走海路终年漂泊在滁潦海上的商人,另一桌却气氛冷淡,偶尔细语几句,听不出所以然。
那海运商人一桌聊得起兴,喝着温酒,忽然讲了一个话题,顿时引起风馗首注意,忍不住去细听。
说话的是一个壮汉,结实的身体加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和上头卧着的一对大刀黑眉,异常的彪悍,正兴高采烈说道:“你们知道那日我在桅杆上头看什么被大风吹了下来?我当时是疼得厉害又被大家取笑,才不说给你们听,今天说出来,叫你们听听我那天见得传奇,助酒兴!”
“快说来听听,你这混货,那日在桅杆上一动不动,我们都以为你在上头睡着了,被风吹了下来,没想到还有别的事情。别卖关子,快些讲来!”
同伙的连声催促,却是酒兴正兴,被勾了好奇之心。
“你们可知,那日海上起雾,白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东西,你们在低处看不出十丈距离。但是,我可说给你们听,那雾气其实只是沿着海面一层,我在桅杆上头却是模模糊糊看到好多东西。”
那汉子说道紧要地方,顿了顿灌了口酒水,方又继续道:“我在雾里,就看见一艘金碧辉煌的大船在缓缓行驶,周围水雾缭绕,只能看见轮廓,你们可知道那船多么巨大?简直比我们那海船大一百倍,更怪异的是行在海上奇轻无比,更没有一点声音,我当时在上头看的惊骇,一不留神便跌了下来。你们说说看,这等奇迹,是不是仙家过境?!”
一桌人都惊讶的紧,几分怀疑几分惊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正面面相觑。
哪知道,旁边另一桌上一个中年男人忽然笔直的站了起来,一个转身,鬼魅一样到了讲这段传奇的壮汉面前,居然一下把其提了起来,双脚居然不能着地,沉着声音喝问道:“胡言乱语,你这蠢货倒是给我说个清楚。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我打碎你脑袋!”
中年男人一身玄色长袍,面无表情不怒自威,只手提起百多斤的壮汉,惊得同桌的大气也不敢喘。
那壮汉也吓得一阵哆嗦,只感到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更别说反抗,额头上豆大汗水打着滚往下掉,心里就是没来由的惧怕,战战兢兢说话道:“我,我所见都是实情,今个喝酒说来助兴,哪会胡言乱语。壮士高抬贵手,我平生没做过什么恶事……”
中年男人一双眼睛静静的盯着壮汉,听他语气充满惧怕,说话间牙齿打颤,全身也在簌簌发抖,判断他没有说谎,再不听壮汉说话,随手就扔了开去,无声无息坐回原位,与其他三个低语了几句,匆匆下了楼。
那壮汉和同桌的虚惊了一场,败坏了酒兴,一个个呆坐在那里,只等心里平静些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