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迈步走了过来,眸光柔和,“冷商,李云祉交给你,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们都明白李云祉存活于世,是我心中解不开的结。
“想想阿沅,他还年幼,不能没有娘亲。”悲楚落在眸中,她轻声安慰我,“还有远徵弟弟,他好不容易回到宫门,如若你再离去,他是万万撑不下去的。”
“我不想拖累你们。”
月长老见我强忍酸楚,缓和氛围道,“你已经拖累我不少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然后瞥开视线,继续找补,“再说你若有去无回,我之前呕心沥血的相救不都白费了。”
“宫氏一族向来同生共死,李云祉罪恶滔天,以后若羽翼丰满,肯定会再次携众杀入宫门。”雪重子叹了口气,神色凝重。
“你孤身斩杀,为我们换来安宁,倘若离去,可有想过我们谁又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呢?”
“就是。”花公子睥睨一眼,“我们以后还怎么面对徵公子和小阿沅?”
我有想过带他们杀上无锋,可面对李云祉和众多江湖高手,受伤事小,倘若有一人无法返回宫门,都会令我难以承受。
毕竟斩杀李云祉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但方才听过雪重子的一番话,也确实如此,我不愿承受的痛苦,他们也同样无法承受。
一行战船驶向浮光跃金的江面,暮色茫茫,残阳似血。
一行快马也从明月谷飞奔而出,落日熔金,余晖为一袭白发点缀上肆意、张扬的云霞。
雪止了,旧尘山谷的喧嚣也止了。
*
半月一晃而过,李云祉在无锋所在的山下设下重重机关。
即便上官浅和云为衫熟知地形,但队伍仍被困数日,久攻不破。
医馆内一切如旧,古树绿意盎然,雾气绕枝,常年浸润的草药香令人神安。
宫远徵站在檐壁的药柜前翻阅医案,阿沅迈过门坎,急切地跑到他身边,“爹爹,娘亲何时返回宫门,可有消息?”
他默了一息,合上医案,在阿沅面前蹲下身,“阿沅想娘亲了吗?”
“想!”阿沅双眸莹亮,期待地看着宫远徵,令他不忍心开口。
他抬手摸了摸阿沅发间的小铃铛,“阿沅乖,娘亲她……她归途时听闻象岗城售卖手艺精妙的陶响鱼,便绕路前去了。”
“那娘亲很快就会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