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尚角哥哥,萦风还在医馆等我,先行告退。”
待藤帘再次落下,上官浅看着宫远徵失落的神色,忽而有些不忍,“远徵弟弟,确定不去追冷商?”
他垂眸摇了摇头,连婚书都能狠下心撕碎,又怎会真的在意自己呢,宫远徵心想。
宫尚角凝眉,心下奇怪,“你从哪里听来的寒音姑娘?”
“我胡说的。”宫远徵的手忍不住想捂住胸口,缓解酸涩,可上官浅正坐在对面,不想让她见笑,只能堪堪忍着,指尖陷入掌心,骨节泛白。
“你又是从哪里寻得这些画像的?”宫尚角继续问道。
上官浅轻笑道,“这些根本不是什么世家小姐,是我在宫门寻了几位容貌出众的侍女,让画师稍作了修饰,至于什么赵郡李氏、济阳江氏都是我胡说的。”
她本是想借此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和宫远徵缓和关系,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宫尚角看一眼宫远徵,又觑一眼上官浅,不禁叹息一声。
胡话张嘴就来,全然拿他们俩没办法。
*
月宫廊桥,徐徐清风。
“你真的想好了?”月长老将递向我的瓷瓶又收了回去,眸中担忧不已,“这东西会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不一定能解了前尘尽。”
按宫尚角所说,明日宫远徵要前往旧尘山谷,到万花楼探查无锋欲孽。
我仰头看向洞口落下的光影,朦胧微尘似漫天细雨,却始终落不到水面。
就好像我总想抓住梦中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却总在触碰到他的刹那落空。
“我以前唤他阿徵,对吗?”
月长老站在我身侧,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轻叹一声,“是,这名字是你在梦中知晓的吧?“
我神色一滞,偏头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也曾因前尘去失去过一次记忆。”他收回视线看向我,眸光柔和,“那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梦中的呓语仍是'阿徵'。”
他迈步向藏书阁走去,“你那时常问我'阿徵是谁'。”
我眼眸略微有些泛红,用力地攥了攥手,渐渐意识到自己从前对他用情至深。
“说实话,我很不想帮你,不想再见你受到任何伤害。”月长老止了步子,回身睥我一眼,“可又不忍你为此伤心难过。”
微风拂掉了我眸中的水色,“你永远都是我的月哥哥。”
月长老打了个冷颤,大步走上台阶,“可别说了,你每次叫我月哥哥,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