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军器监他可太熟悉了!
他当过枢密使,非常清楚,这大宋的军器监是一个怎样的吞金兽。
每到战时,军器监更是恨不得将户部最后一点底子都舔干净。
故此,当年他为枢密使,为了要钱,天天入宫堵先帝。
而现在,刘惟简却告诉他,军器监和专一制造军器局,已经不需要户部和封桩库补贴了?
人家实现了财政自给自足!
怎么可能?
吕公著立刻就头凑到刘惟简面前,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账本。
刘惟简微笑着将账本递给吕公著,道:「左相可在这诸司专勾司中审阅此账本,但不能带离此地。」
「也不可无旨与外廷大臣,言说其中虚实。」
「此乃大家定下的规矩!」
「过去康国公在的时候,从未出过纰漏!」
吕公著接过账本,他听的懂刘惟简的话——过去,韩绛在的时候,这个规矩从未破过!
希望您在任时,也不要破了这个规矩。
这是君
命!
而刘惟简没有说出口的话,恐怕应该是:臣不密则失君,君不密则失臣。
同时,吕公著也抓住了刘惟简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暗道:「无旨不得与外廷大臣言说……」
「换而言之,有旨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外廷有人比我更早接触并知道,这账本里的秘密?」
想到这里,吕公著的好奇心就难以压抑了。
他忍不住问道:「敢问押班……康国公曾奉旨与谁说过?」
刘惟简笑了:「康国公奉旨,与多少人说过?老奴不大清楚,也不敢打探。」
「但,与康国公在此,共阅账本,或奉旨来看账本之人,老奴倒是知道都有谁……」
「开封府的蔡府尹、专一制造军器局的沈提举,户部的章侍郎,还有就是学士院的刑学士……」
吕公著微微吁出一口气,心下了然。
这些人,都是当朝官家真正的心腹,是核心圈子,基本都是福宁殿东閤静室的常客。
就是……
「怎无王子韶?」吕公著心下欢喜着:「看来,王子韶的圣眷并不怎样嘛!」
这就多少让他放心了些。
虽然,蔡京、沈括、章衡、刑恕这四个家伙的名声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