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水中的小木棍被撅折了。

......

看门狗在外面不知多久，终于听见耳边有脚步声贴近。

他一夜没睡怎么睡，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可算是有了点开心的事。

虽然低着头假寐，却好像尾巴都兴奋的摇了起来。

他静静等待着被召唤，只觉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骤然一顿。

而后，下一秒，那只手一转，直接将人掀倒。

他看见了无双的脸，失了所有防备的招数，笑道：“干嘛干嘛？这么多人呢。”

无双捏着他的脖子，眼底冰凉一片，冷冷道：“小魔王。”

......

“啧，没意思。”望尘任由她的动作：“怎么每次易容都能被你发现......”

他说着说着，发现无双脸色很不好看，话音戛然而止，然后坐起身，急忙道：“怎么了？”

无双道：“有人泄露了花愠的行踪，我们的后路被人断了。”

望尘不动声色的皱眉：“昨晚，这里有人出去过？”

无双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就算有人能出去，也得知道我们的计划才行。”

“难不成，是昨晚有人偷听......”望尘说到这，突然想起来，此间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他们三人。

再加上无双此时的态度，望尘不难猜出，不可置信的问：“你怀疑是我泄露的？”

无双捏着他的手收紧了：“不是吗？”

“......”望尘看着无双的眼睛，那黑漆漆的眸子中没有半分感情，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将他穿了个透。

“可是三个人，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小徒弟？”

“不可能。”无双淡淡截口：“他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这种事，只有你能做的出。这个结界，你想破开出去传信，轻而易举。”

闻言，他半晌半晌无言，最终痴痴的笑了起来。

太多情绪堵在心口，化成了刺骨的风霜。

“无双啊。”望尘抚着她的手，柔声道：“真的不是我。”

无双警惕的看着他，力度却半分没松懈。

“我泄露花愠的行踪，对我有什么好处？”望尘苦笑一下：“无双，你是不是傻了？”

无双道：“你若是这么轻易能让人看出意图，你就不是你了。”

这话所说，完全是不给他一点迂回的余地。

望尘手指一点点收紧，没想到这么久，在她心中还是落下这般印象。

没想到这么久，他都撼动不了她那小徒弟分毫。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望尘垂眸看着她的手：“你想杀了我吗？”

无双的指尖似乎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你现在走。我不会允许复仇的路上，出现你这样的变数。”

变数？他这般不计后果的选择，竟成了变数吗？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简直是他听过最恶毒的话语。可想来，一定是他做的不够好，才导致无双不愿意信他。

他含着最后一点破碎的希冀问道：“我若不走呢？”

“我信了你太多次，再一再二没有再三。”无双抽剑而出：“如若不走......那我们从此，便老死不相往来。”

风轻轻吹过，明明带着些暖意，却贯彻了周身的寒。

好一个老死不相往来，她说的这般轻松，仿佛分外平常的闲谈。

望尘看着她，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丝不舍的踪迹，但没有，一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