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半梦半醒中接到了电话。
“谁?”
手机里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
她撩起眼皮。
睡晕的大脑不太清醒,“肖邦?肖邦怎么了?”
“第一钢琴圆舞曲……作品目录中的第34号第一首……第一首是降G大调……”
忘了对方说了什么,后面大概是确认下雨,她有没有关好窗。
因为声音太轻,唐念的手机压在脸颊与枕头之间,接着电话又睡着。
对面的人还在说话。
声音低柔,有种催眠的魔力。
直到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抽走了手机,将电话挂断。
唐念这才清醒一点,“谁打的电话?”
“没什么。”身侧,沙利叶的银发如月光铺散,他将手机放在一旁,轻轻拍打着唐念的肩膀,“继续睡吧。”
雨夜的天空总是不太安静。
像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画布,偶尔被远处的闪电划破,瞬间将一切照亮得如同白昼,又转瞬即逝,重归黑暗。
玻璃窗上,透明的水线汇聚成一条条细流,沿着外侧细微尘埃凝结物的轮廓蜿蜒而下。
滴滴答答,像没有节奏的心跳。
城市的另一端,医院的VIP病房开着夜灯,林隅之又陷入了那个他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梦境。
梦里的他也在医院。
但显然比现在只是低烧状态的林隅之差太多。
梦里的他,已经用不了多少力气,总是昏睡着,病房里一直播放着一首钢琴曲,音量压得很低,应该是某个现场演奏的录音,因为播放没多久他听到了一弹错的音。
某日他难得清醒,坐在病床上让人带来了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