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东漓怔了怔,只觉得此刻伫立在她眼前的人已经找不到半点生气。
她们之间像是隔了一条冥河,是生与死的界线。
她仰着脸,看着殷宁镀着一层幽冷锐气的分明下颚线条,听见她发出了轻漫的讽刺笑意。
“就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的亲哥哥,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其他人?”
东漓的瞳孔扩张了几分,更加焦虑地攥着她的衣摆,劝诫道:
“你不能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啊!你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怎么可能算到这些……?!”
闻言,殷宁侧转过了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东漓。
接着,她缓缓低俯下身,逐渐附到了东漓的耳边。
一字一顿,声声清晰,字字诛心:
“我很清楚,我哥是因我而死的。和我有关系的人,没有几个能落得善终,所以,你最好也赶紧趁着还没被盯上的时候,逃吧。”
东漓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快要在她的手腕上勒出一道血痕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现在千万不能冲动,更不要做傻事啊!”
殷宁不紧不慢,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唇畔掀起冷艳的弧度:
“我很冷静,没有一刻会比现在更冷静。”
“还有,活人就算了,你现在连死人也要打扰吗?与其在这里扰得人鬼都不得清净,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你的脸吧。”
“如果你不想毁容的话。”
闻言,东漓这才缓缓触上了自己的脸颊,她的脸昨晚被明日用钝器砸碎的玻璃渣刮出了一道道血印,不深不浅,略显狰狞。
再后来,她被明日打昏,重新睁开眼时天都已经亮了,盛浮也不见踪影。
殷宁没有再去看她,很快,脚边传来的窸窣动静。
东漓从地上爬了起来,似乎盯着殷宁的侧颜看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仓惶脚步声,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屏风后悄然显现。
司衍从身后牵起了殷宁的手腕,看着她腕上刚刚被东漓勒出的痕迹,温润的嗓音有些低沉:
“她还会回来的,你这样做是逼不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