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喜欢六哥啊!连你也不肯帮我吗?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懂我的!”百里云雁无助地哭了出来。
苏轻鸢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百里云雁抽泣着,低声道:“他知道我喜欢他!这么多年,宫里的人都欺负我,只有他肯待我好……他什么都依我,唯独不肯娶我!”
“或许,他不肯娶你,才是真的待你好。”苏轻鸢摇头叹道。
百里云雁不解地拧紧了眉头。
苏轻鸢把自己的绢帕递给她擦泪,沉声道:“你一定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是得不到祝福的,就像我和陆离一样……不被世人所容的私情,只能躲躲藏藏掩人耳目,一旦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你愿意这样吗?”
“我愿意!”百里云雁梗着脖子叫道。
苏轻鸢愣了一下,苦笑起来。
百里云雁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只要他肯跟我好一天,我死也甘心!除了他,这世上没有人真心待我好,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人怎么想!”
“你不在意,可是他会在意。”苏轻鸢冷声道。
百里云雁愣住了。
苏轻鸢眯起眼睛,审视着她:“六皇子也许是要做皇帝的,你忍心让他背负污名、被天下人耻笑责骂,甚至因为你的缘故与宝座失之交臂吗?”
百里云雁急道:“我可以不要名分,偷偷地跟他好,就像你一样……”
苏轻鸢立刻接道:“就像我一样,成为别人拿来威胁他的工具?”
“我不明白。”百里云雁拧紧了眉头。
苏轻鸢缓缓地勾起了唇角:“你猜,这会儿他们两个在聊什么?”
百里云雁摇摇头。
苏轻鸢冷笑:“先前你说的那个老头子,就是南越某个居心叵测的叛贼派去同你的六哥联络的。他们或许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南越这边把我和陆离的事散播出去,就可以打着正义的旗号反叛,而你的六哥可以带领西梁将士打进来,内外夹击,陆离这个南越皇帝就算是当到头了。”
百里云雁脸色惨白,许久才道:“不至于那样吧……”
苏轻鸢低下头去,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胡乱画着些毫无意义的勾勾叉叉:“会不会到那一步,要取决于陆离和那个老头子谁给出的条件更诱人。无论如何,你的六哥都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的——陆离之所以会这样被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可以轻易被人拿住把柄,你说是不是?”
百里云雁吓得呆了。
苏轻鸢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所以,不管是为了你的性命,还是为了你六哥的前程,又或者是为了西梁的天下——总之,你认命吧。”
“我不!”百里云雁很快昂起头,重新坐直了身子。
苏轻鸢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百里云雁擦了擦眼角,神色坚定:“我不会放弃的!我们西梁儿女不会像你们南越人那样弯弯绕绕!我要跟他在一起,那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旁人凭什么要管!”
“你说得很有道理。”苏轻鸢展颜笑了。
百里云雁正色道:“六哥的性子最是慷慨直爽的,他要跟南越打仗,必定会亲自领着百万将士挥师南下,才不会跟你们南越的叛徒勾勾搭搭,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若能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苏轻鸢微笑着,赞赏地看着她。
百里云雁抿了抿唇角,神色又有些失落:“我一向懂他,他却一直不懂我……他希望我离开他,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可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他,我纵使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苏轻鸢心下恻然,许久才叹道:“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忍心而已。”
“真的?”百里云雁狐疑地追问。
苏轻鸢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百里云雁抓住她的手,急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能帮我拿一个主意!他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我到底该怎么办?”
苏轻鸢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我实在帮不上忙。”
“你跟南越皇帝是怎么开始的?”百里云雁穷追不舍。
苏轻鸢皱了皱眉,苦恼地道:“我实在记不太清了。或许是——先把生米做成熟饭?”
百里云雁听得大皱眉头:“这跟做饭有什么关系?!何况六哥也不喜欢吃米饭,他最喜欢吃的是烤羊肉……”
苏轻鸢苦恼地敲了敲脑门,硬着头皮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睡了他。”
“啊?!”百里云雁终于听懂了。
苏轻鸢摊了摊手:“言尽于此,祝你好运。”
百里云雁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苏轻鸢慢慢地站起身来,打算回去找陆离。
去路却又被拦住了。
百里云雁挡在她的前面,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这样……真的可以吗?你跟南越皇帝,当初就是那样……”
苏轻鸢黑了脸:“你自己的事,扯上我们做什么?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那一个,用不用悉听尊便!”
“用用用,当然用!”百里云雁急得不住点头。
苏轻鸢反倒有些替她尴尬了。
百里云雁捧住自己发烫的脸颊,急道:“可是我有些不太敢,你教教我好不好?如果……如果此事成了,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打听到那个南越叛贼的身份!”
苏轻鸢转了转眼珠,微笑起来:“这事也不急,不如你先帮我打听到那个叛贼的身份,然后再来向我问计吧!”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百里云雁气得白了脸。
苏轻鸢摊了摊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