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不觉,自己居然已经在思考这么多年后的事情了。明明最开始想要离开,现在却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松动和软化。
等她拎着气喘吁吁的儿子回去准备吃晚饭,却发现,齐珩这个厚脸皮的居然在她的书房小塌上睡着了。
一直守着的北雁悄悄对她说:“王爷定是太累了,主子您也不多关怀一二!”言语间,似乎很是为齐珩不平。
裴宝儿无奈,只得客套一二,将其留下来吃晚饭。
本想着吃完了就客客气气将人送走,她是打死不会出卖自己的,结果,那人用膳期间也不怎么跟她搭话,反而是跟胖儿子说得很是投契,投契到儿子都顾不上理她了。
裴宝儿酸溜溜地吃着菜,忽然觉得今儿的豆芽放的醋有些多,干脆不去听这两人的对话,自顾自地想着铺子里的事。
片刻过后,小砚儿突然问她:“阿凉,明天一起去么?”
她愣了愣,“去哪?”
小砚儿脸上有些谴责之意,先是抱怨她不认真听他说话,过后又欢欢喜喜地重新说了一遍。
“阿爹说,明天带我去山上玩。一起去嘛?”
裴宝儿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是看向儿子期盼不已的眼神,那个不字又说不出口了。
她心里有些警惕,这夜睡前,还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大半个时辰,给自己加强了心理建设,将“坚决不被敌方腐蚀”的信条默念了三遍后,这才忧心忡忡地进入了梦乡。
只是也奇怪,她这边提防得紧了,齐珩却毫无动作,更无其他言语,只是尽职尽责地带着儿子出去转了一圈,一应细节都有宋岩安排得周到细致,半路上也没碰到个不长眼的人,次日的郊游倒是十分平淡。
裴宝儿一边纳闷,一边加紧了新铺子的筹备工作。
到了初八这日,至宝斋开张,她亲自带人出去溜达了一圈,倒没有搞什么剪彩仪式的,不过就放了几个二踢脚添添喜气。
慕名而来的宾客倒也不少,不过,她们慕的这个名多半不是东西的名,而是裴王妃的名儿。人家都那么热情邀请了,自己好意思不来吗?来都来了,好意思不买点什么就走吗?若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小家子气了。更有甚者,还搞起了攀比,以花费的银两高低来论自己对王妃的孝敬之意,很是实诚。
这也带来些许御史的弹劾折子,只是他们不敢明着说齐珩如何,只得委婉地表示裴王妃与民争利如何如何不好。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裴宝儿看着在至宝斋里卖力招揽着客人的二虎,朝北雁投去了个满意的眼神。
如玉阁,林大太太,她也没打算搞什么仗势欺人的。只因她对自己的产品有着自信,绝对比他们用她给的简化版方子仿照出来的强多了。再加上市场定位,她就不信,在两者价位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会有人去选择和花娘们挂钩的如玉阁,而不是来选她这间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的至宝斋。
半个月后,裴宝儿又出门去溜达了一圈,果不其然,如玉阁门可罗雀,隔壁的玉芝斋掌柜也是愁眉不展,自家的至宝斋却是蒸蒸日上。
与此同时,她收到了柳家斐郎受封了个最小的子爵、即将迎娶北狄公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