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假装没有听懂他话中之意,只道:“她的性命,本王说了不算,该由父皇决断才是。”
说完这句话,兄弟二人之间便再也没有交流。
……
洛腾正在自家的庭院里喝着闷酒,无意一抬头,却发现月亮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轮血月。他下意识地啧了一声,只觉得晦气。
酒过三巡,正打算去睡觉的时候,忽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慌张急促的脚步声。洛腾听到这声音,便没急着进房间,而是站在院子里等着。
没过多久,就见到他在御林军中的左侍郎卫全副武装地跑到了他的面前,向洛腾行了个礼,“洛统领,朱雀巷那儿出大事了。朱府有刺客闯入,已经挟持了朱大统领。”
“他们有多少人?”洛腾听了侍郎卫的禀报,立马向自己的房间跑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穿上行装,赶去朱家。
左侍郎卫在他后头小跑跟着,不敢怠慢,“只有一人。”
“一人?”洛腾猛地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下属,“朱家向来守卫森严,怎么就凭一人单枪匹马便挟持到了朱大统领。”
“属下以为,那人不同于一般的刺客。光他手上那把长剑,便不是凡物……”左侍郎卫思量片刻,才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统领,这个刺客怕是江湖中人。”
洛腾闻言一愣,没有再问下去,“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他简单交代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左侍郎卫站在院子里等着他,无意间抬头望了一眼夜空,只见那一轮挂在天上的血月,颜色更加深邃诡异了。
……
朱府庭院内,尸体满地,一片修罗场景象。16读书
白衣少年手持长剑,一手提着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朱良栋,神色漠然地瞧着与自己对峙的御林军侍卫们。
“你们让开,我不想杀无辜之人,我要找的,只有朱家人。”白衣少年开口,声音沉稳清澈,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冰冰的模样让侍卫们的手心里都泌出一层粘腻的汗液,让他们险些连剑都拿不住。他们心里虽然害怕,却也知道职责所在,不能退。
更何况,这还是国舅朱良栋的府邸。他们若什么都不做就放这个刺客走了,等国舅缓过劲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治罪御林军呢。为首的千夫长扫了一眼庭院里的狼藉,这才又看向白衣少年道:“大胆狂徒,刺杀朝廷命官及其家眷,你早就已经死罪难逃!还不快快放下朱大统领,尚可不牵连你家中无辜!”
“朱大统领,”白衣少年提着朱良栋的领子又往上拎了拎,或许是因为勒到了脖子,一直没有动静的朱良栋痛苦地呻吟了几声,“这么一个猪狗不如,草菅人命的东西,你们竟然奉之为大统领,竟然还是所谓的朝廷命官。我没有杀他家中任何一个女眷,他家中的死士屠戮了大慈悲寺多少无辜僧人,他们甚至还……甚至还虐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我没有杀他的家人,他却杀了我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难道要为了他身上披着的这张皮,就不需要他负任何责任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将他这身皮给扒了,你们就不会有任何意见了吧?”
“慢着!”千夫长见少年作势真的要活生生扒了朱良栋的皮,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哭丧着脸,声音颤抖地说道:“这位少侠,你且三思,你不为自己想,总要为活着的家人着想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千夫长也全当是赌一把,就赌面前这个武功高强的少年还有亲人在世,若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莫说是朱良栋,恐怕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就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家人……”阿银提着朱良栋的手因为这两个字松了松。是了,阿姐还生活在王都之中,她嫁给了那个宋文禹,看上去很幸福。若是自己一意孤行杀了这个朱良栋,他们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阿姐的身上。
千夫长武功不济,却是个人精。见到阿银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道:“少侠,你听我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阿银抬眼看着他,眼神在片刻的迷茫之后又变得坚定,“若我本来就没有想过回头呢。”
他话音刚落,附着在他手中长剑之上的剑气寒芒一闪,即便是不懂武功的人,也能肉眼瞧见这凌冽的杀气。千夫长向后退了几步,他心里知道现在朱良栋生死未卜,洛统领也还没赶过来,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退的,只有硬着头皮咬牙坚持。
这个长着一脸络腮胡的男人的表现,让阿银有些意外,直到此时,他才开始正视这个男人。眼见着一场厮杀即将一触即发,正在这时,却有一紫衣少女从天而降,落在了阿银的身边。
千夫长看了心里暗暗叫苦,只道是自己的救兵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对方的帮手,他正在哀叹自己运气不好的时候,却只见那少女一把制住了白衣少年执剑的手,“阿银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琉璃扯了一下阿银,却没有拉动,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阿银,又低声说道:“你阿姐也来了,就在附近等着你。”
“阿姐……”正如琉璃所料,她一提到阿金,阿银便有了反应。
“是,她来了,我本来不让她跟过来,她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