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蓝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情景叫她一脸懵然,好像是看了几个人讲述的自身经历。而这些故事连接在一起的时间跨度究竟有多长,无从得知,以背景中的变迁来看,或许是数十年,也可能是数百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苏醒之际,逐渐睁开的眼中所看见的,竟又是第一视角的场景。双方对话聆听在耳中,叫她胆战心惊。
最后之刻,在那一抹冰冷吻过自己咽喉的瞬间,意识再一次陷入沉睡。
“呃——”
一声痛哼,鸢蓝忽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以及前方忽明忽暗的一簇火光。浑身酸痛乏力很是难受,唯一的慰藉是传来的阵阵温热。源头,明显是前方的篝火。
而自己身上,还盖着一件衣袍,无论厚度还是触感都非常舒适。但是这件衣袍,并不属于她。
迅速回忆了一下失去意识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鸢蓝越想越心惊,惊的并不只是自己沦为了那个亡灵的宿主,而是后来亡灵在窃取了她的记忆,所说的那些话。
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泄露了。
可是,为何已经知道了真相的夏晖对于没有抵抗能力的她,未下杀手。而且看眼前情形,无论是篝火还是身上盖着的衣物,都是对方所为。
明明知道被欺骗了,可是他却在……以德报怨?
想到这,鸢蓝下意识裹紧了盖在身上的那件衣袍,并没有因此而释然,反而更加忐忑不安。
如果,夏晖挥剑相向,她愿意接受审判。可是为什么,放过了她?
还只是说,对方不打算趁人之危,而是面对面问清楚一切,然后再做定夺?
带着这份惴惴不安,鸢蓝在仅有一片在昏暗中由火光映出的区域里,静静等待着。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最后等来的是什么样的判决,她都接受。
……
入夜,万籁俱静,数处点燃的篝火将夜空映亮。在危机四伏的烈绝戈壁中,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暴露行踪。
当然,如果对自身的实力有绝对自信,也能够因此作为吸引敌人的诱饵,请君入瓮。
相较起前几日那一夜突袭戴赫掘地巨兽时,此刻的灾曜骑士团兵力更多也更强。倒不是什么临时又呼唤来了援军,而是几路小队终于在皇骸堡前的绿洲汇合,为接下来的进攻做最后准备。
由于这分兵后的数处作战收获颇丰,再一次老战友相遇,也免不了一顿喝酒胡侃,一时间热闹非凡。
当然,有可以欢快饮酒的,也必须留下守夜放哨的。在明哨暗哨的边缘位置,一道孤零零的人影走出了营地范围。
不是别人,正是与灾曜骑士团格格不入的皓琴,距离失去与夏晖和鸢蓝的联系,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说好的晚饭前回报,却迟迟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