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恕瞪眼之下又是皱眉,满脸都是惊讶和意外。
“她一直在找温凉,我眼见她的愁苦,不想她绝望。”杨臻说。
杨恕慢慢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救过他的事绝不能让旁人知道啊!”
“我明白。”杨臻点头。
“温凉这一步走得实在是鲁莽,自此往后还有谁敢沾染他这个连圣上都敢行刺的人。”杨恕不由得压低了些声音。
“还有一个原因。”杨臻的声音也有些沉。
杨恕尚未从上一个意外中缓过来,却又听到了又一个让他后悔坐在这儿的意外。
“我还遇到过徐枢。”
“这人……”杨恕结舌,“竟然还活着?”
“他说我娘是温婉,所以我不能眼看着温凉去死。”杨臻的话突然无比直接。
夹着杯盖刮茶气的手一抖,直接让杯盖背翻在了茶杯里。慌张得有些不像样,那么一瞬间里,杨恕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强忍着两手的哆嗦尽量稳当地把茶杯放下、把杯盖正过来稳声说:“这话说的,他是疯了么?”
嵬名岘也觉得自己不该坐在这里,之前聊起来的时候,杨臻还没拿定主意到底怎么开口,这回却让他听到了这么直接的摊牌,实在无所适从。
堂中安静了片刻,最明显的动静莫过于杨恕竭力平稳的呼吸声。
“爹,您没想过徐枢为何跟我说这个吗?”杨臻说。他也没想这般单刀直入,但开了口之后却发现已经收不住了。这种事,杨恕不想他知道他可以理解,但如今他都知道了,为何杨恕还想着要哄他呢?
杨恕反应了片刻,顿时按桌站了起来,手一拨楞,直接打翻了刚被他摆正的茶杯。
杨青闻声探进来了半个脑袋。
杨臻几不可见地摆了摆手,杨青又默默退了出去。
“你……知道了?”杨恕总算是想明白了。
“比徐枢知道的晚那么一点。”杨臻说。
杨恕尚在倒气,虽然他知道指不定哪一天就会暴露,但真到露馅的这一天他仍是不敢面对。
“我身上的东西,这么藏了二十年我竟然不知道。”杨臻只能是笑,“如今想来,大概连我那些师兄们都比我知道得早。”
“不能让人知道!”杨恕上去箍着杨臻摇晃道。
从前没见过这么激动的杨恕,哪怕是在预料之中,也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