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应天,嵬名岘和鸿踏雪先去抚江侯府稍坐,杨臻一人去了王府。再看王鹤龄时,他不免觉得这位老相爷竟看上去有些潦草。
五叔欢天喜地地把杨臻拉到王鹤龄跟前,王鹤龄几乎是要把杨臻按在地上道:“你小子……”上下其手一通乱摸之后转手狠狠地一捶门框啐道:“小兔崽子,你要吓死我了!”
“您也知道啦?”杨臻安抚着他坐下来说。
“你啊!”王鹤龄冲他的脑门隔空使劲点了点,“不知天高地厚!”
杨臻堆了满面的好脸任他撒气,直等他老人家消了火之后才敢去接五叔递过来的茶水。
“这么些日子不见人,是躲债去了?”王鹤龄问。
“师父让我在山里头闭门思过,孙儿我也是好耐性,一思就是八个月。”杨臻笑得有些得意。
王鹤龄听得直摇头:“你也不是个会冲动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魔教的老巢大闹一通呢?”
“确实是一时冲动。”这么些日子以来,杨臻头一回承认自己的冲动。
王鹤龄老眉紧皱,还未完全消磨掉这些日子积攒的担惊受怕。
“您……”说到这儿,杨臻突然有话想问,“知道江文杲吗?”
王鹤龄的眉头算是松不开了。
“他是大逆之人?”杨臻问。
王鹤龄叹气:“可惜啊……”
“闻太师跟他有仇?”杨臻又问。
王鹤龄情绪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略严肃道:“为什么这么问?你听谁胡说了些什么?”
“我认识……”杨臻不太敢把宿离的事说出来。
“你是不是查过前几年刺杀之事?”王鹤龄一想一个准。
杨臻老实点头。
“不要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王鹤龄字句有力,“江家的案子确实是鉴之经手查办的,涉案人和断案人能是什么仇,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全都是凭一张嘴造出来的仇。”
杨臻说:“我确实也觉得以太师的为人,很难攒下那种要死要活的深仇大恨。”
王鹤龄摩挲着有些烫手的茶杯说:“那倒也未必,你可能觉得自己俯仰无愧,但旁人也能觉得你横竖不是。”
话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再往下宋济民的事杨臻就问不出口了,将军府里的人,问出来大概也只会在老爷子这里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