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他会给你起个……”杨恕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声音越来越低。
花千树总在偷偷观察杨恕的神色,看起来他跟他爹的关系似乎还说得过去。
“好孩子,”杨恕难掩慈祥地朝他招手,见他不肯过来又推着身旁的凳子拍了拍,“这么多年了,苦了你了,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
“啊?”花千树看他离谱。
“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们,济民已经不在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杨恕说着直接伸手把花千树拉了过来。
“不必了吧,一个人这么些年不照样过得好好的。”花千树想从他手中脱身,无奈这人攥得实在结实。
杨恕眼中有什么晃了一晃,垂首道:“对不起,是……是我欠你爹的,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当成你的家人,让我好好补偿你吧!好不好?”
“杨将军。”花千树礼貌地推开他的手说,“真的不用了,您真的不必如此。”花千树从来不稀罕这些累身之物,赴京一趟为的也不是这个,更不会接受这份飞来横福。
“为何?”杨恕的悲伤漾了出来。
花千树朝他抱拳道:“杨将军,虽然咱们不算非亲非故,但到底也不至于如此,我行走江湖利索惯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的盛情我接不了。”
杨恕努力编排了许久的措辞才道:“这样吧,既然你与若佟关系匪浅情同手足,我也把你当做义子如何?”
花千树听笑了,搞了半天他是想占这个便宜。“我早已视师如父,更不必再添其他。”他说,“将军的心意我明白了,以后常来常往就是。”
杨恕心有不足却也无法再厚颜争取更多,只好道:“如此……甚好……”虽然就此作罢不再多说,但杨恕看花千树的眼神仍剥离不净得复杂。事有可行而不可言者,最终也只是吞声踯躅不敢言罢了。
天色将晚,寥寥几粒疏星隐隐可见。嵬名岘一个人如同夜枭一般倚在前院大门内侧的一棵怪松上,寒目无声的样子几次都把从旁路过的将府仆役吓得不轻。直到夜色再盖一层,他等的人才出现在了大门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嵬名岘立起来问。
杨臻扭着脖颈子掐着晴明说:“别提了,眼睛都快瞎了,你看我这手抖的。”他过分虚张声势地便嵬名岘摇手。
“你这是干嘛去了?”嵬名岘困惑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