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一怔,刚要摇头,就被陈枳夏打断:“南溪,现在不是我和他避嫌的时候,一通电话而已,你别觉得我为难。”
陈枳夏一边这么说着,电话就已经拨打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就在这份希望落空的前一刻,电话总算被接通。
“喂。”陆时雍的声音带着丝丝倦意。
国内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陈枳夏是了解陆时雍的,这个时候他照理指不定在哪儿潇洒,可这一回,他那却异常寂静。
桑南溪没让陈枳夏开口,拿着电话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颤抖:“陆时雍,我是桑南溪。”
电话那头没有接话,桑南溪的指甲紧陷入肌肤,一字一句地问出那句话:“周聿白,他……还好吗?”
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自己无法接受。
男人轻嗤了一声,语气愤然讥嘲:“您还有关心他的心呢?”
桑南溪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冷嘲热讽,低声下气地问:“他,伤得很严重吗?”
“我不知道,我他妈屁都不知道,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了,你说他怎么样。”
电话挂断,桑南溪失神地看向窗外,那颗郁郁葱葱的树木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声响,树叶凋零,生机尽失。
她耳边只有那句回荡着的,“救援队抬他出来的时候,他意识都快没了。”
“南溪……”陈枳夏在一旁听着,自然听到了那句话,除了紧紧地抱住她外,她做不了任何的事。
桑南溪扯了扯她的手臂,“夏夏,我要赶飞机,就不能送你去巴黎了。”
陈枳夏不愿意松手:“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我跟你一块回京北。”
桑南溪的嘴唇干涸得几乎裂开,一牵动嘴角,唇瓣上就冒出细细密密的血珠,明明连站着都显得那般摇摇欲坠,可偏偏说出的话分外坚定,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夏夏,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她的眸光闪烁,“不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至少要见他一面。”
那些爱恨恩怨,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了一种期盼。
期盼能与他再见一面,见一面她爱了这么些年的人。
明明一个月前,他还好好的。
陈枳夏最终还是妥协了,恳求着道:“南溪,落地了给我报平安,你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成吗?”
从桑南溪彻底失态的那一刻开始,陈枳夏就知道,她对周聿白的爱,比起多年前来,未曾消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