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脸色恢复,吐出一口气,按着胸膛埋怨道:“师傅,你也不想想你手多重,还冷不丁的出手,真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寒衣清冷入骨,纵使心里关切,嘴上却绝不肯说,冷眼道:“你不是没死。”
“哎。”
“你给我那枚原灵果,送丹塔炼制成原灵丹了,还有六枚,你拿去用。”
苏寒衣把丹药瓶子抛给陆缺。
接住瓶子,陆缺一皱眉,又将之递回去,说道:“按照参合宫宗规条例,拘禁期间重在反省己身,不得服用任何丹药,我在被拘禁之前,履历卷宗已被调入执法堂,算是执法堂的弟子,不能知法犯法。”
“还真变得这么守规矩?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裂谷囚牢有执法弟子天天巡逻。”
苏寒衣无奈收回原灵丹,想说什么,却又把话题引到修行上面,问道:“炼气或研习仙武,遇到什么疑惑之处吗?”
“师傅之前让我看过那么多仙武心得,受用无穷,遇到疑惑之处,想想那些仙武心得中的精义要旨,都能自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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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不用我教了?”
陆缺板脸道:“师傅,您不用说两句话就捅我一刀。”
苏寒衣轻笑道:“还不爱听了。好了,没事我走了,你心里也别嫌烦的慌,三十年很快过去。”
“嗯。”
风雪停了。
裂谷中泛着蒙蒙雪光,清冷而安静,好像只有几株云杉竖立。
陆缺和丰滢进入卧室,刚掩上门,丰滢就问道:“道行真的没涨?”
她紧盯着陆缺的双眼,目光锐利如刀。
陆缺平淡道:“真没怎么涨。”
“就渐渐平庸了?”
“这样不是更好,省的一直被其他宗门盯着,不过还不至于跌出海字十甲,顶多是到了刑满之日,和海字十甲互有来回,不能像从前那么强势。”
“其他人修行进度可不慢。”
陆缺道:“我尽量赶上。”
………
翌日清晨。
丰滢捞起挂在石床床角的纤薄里衣,套在身上,接着床上外罩衣裙,拢了拢青丝,用兰霞仙衣所化的发绳系住,用额头碰了下陆缺的额头,粲然一笑,起身走出卧室。
她和陆缺言谈无忌,调笑道:“银子放在枕边,五两想是够了,下次还来。”
陆缺无语地按住额头。
丰滢道:“不送送我?”
“送也就送几步。”
“嗯……”
“怎么了?”
丰滢伸指虚点陆缺额头,眨眨眼道:“算你没有偏心雪瑾宜,不然下回我可不来看你。”
陆缺不解其意,把丰滢送出门,捧着石制水杯喝了杯雪水,接着便到劳作室凿重铬矿料。
每隔两年就能探视一次,对修士来说,可以算常常见面,远不止于相思成疾。
陆缺叮叮咣咣敲着矿料,暗金色的灵凿一点一点嵌入石缝之中,裂纹随之蔓延。
不久后,呼啦一响,木桶大小的矿料,破碎比拳头大小的小块。
他捡起小块矿料,发散灵识探查内部细微裂隙,接着举起灵锤敲击。
火星四溅,灰粉弥漫。
一天时间就在敲敲打打中过去了,夕光洒进裂谷里,为积雪染上红光。
运矿料的术法傀儡来到囚牢,啪啪拍动腹部,暗格打开,送出来四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几根腌萝卜条。
被囚禁期间,可选的吃食只有四样,陆缺倒不嫌弃,就着萝卜条啃起馒头,噎住了就喝两口雪水。
老实说参合宫的餐食,在大夏宗门里绝对首屈一指,即便是简单的腌萝卜条,也很舍得放盐放油,还用辣椒和杂役堂秘制的酱料拌过,入口辛香,嚼劲十足,配上热乎馒头吃,真是绝了。
据说新济国还曾派遣使者,到临州学习参合宫腌萝卜条的方法,学得三成,就被列入国宴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