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成叶告辞离开后,时间来到晌午,陆缺站在栅栏门前看了一会儿,没见到有同门前来探视。
大概猜到这是宗门刻意安排,可没见到任何一位师兄师姐以及师侄,陆缺还是略觉失落。
没想到的是下午师傅苏寒衣来了。
这些年不为两位孽徒烦恼,苏寒衣的气质愈发清冷,好像一股冰雪之气降临,气氛都随之清冽几分。
她仍是来看陆缺的进境,可陆缺的敛藏神通玄妙无比,说书人那等境界都得瞪大眼才能看出端倪,她扫了扫,看不出本相,只觉和六年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微微一叹,徒弟可被耽搁不少啊。
陆缺先开口道:“师傅,我有点修行上疑问想要请教。”
“说。”
“被关在囚牢三十六年,天天敲石头,日子过得枯燥,我好像因此变得伤春悲秋了起来,感情逐渐丰富,总是会不经意地想些到人想到些事。”
“然后呢?”
“没了。”
两人对视,陆缺从苏寒衣眼里看到看蠢货的目光。
苏寒衣逮住教训陆缺的机会,从来不会很客气,撇出一抹淡笑:“关三十多年,倒真是把你给关傻了,医术谓之神魂失常,解救之法……”
民间所谓疯症癔症,灌粪可医,没什么具体的依据,但流传甚广,苏寒衣嫌说出来太恶心,就没继续下去。
她的恶趣味只有苏萱的百分之一。
陆缺认真道:“我是想问师傅,像我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产生过多的心障?”
“修仙界有个词叫做太上忘情,许多修士读书不求甚解,断章取义,以为修行就要必须摒弃七情六欲,殊不知太上忘情,后面还有句忘情则至公,这是指天地运转之道,圣人所为。古书有云: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苏寒衣侃侃而谈。
陆缺瞪起了眼,回手摸着脑门,心道这么讲不是为难人吗?
他是读过不少书籍,可都是有关于修行方面,对陶冶情操的圣贤书所知甚少,听的半懂不懂。
“师傅,嗯,您其实比叶间川更像是九溪学宫出来!宁大哥和我说过,九溪学宫的长辈授课,不来一段古人云开头,就没法往下继续。”
苏寒衣美眸一闪:“不好意思,我刚刚高看你了,怪我不好。”
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