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已经平步青云路,亦仍未生出节制之心,抑止自己无尽的欲望。到头来,或许都正如范远、屈杉等人所言,他的道心早已被蒙蔽,从一开始便走错了路,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所谓的道心了吧。
……
“那…结束了吗,大长老?”
在空中安静了好一阵后,范远继续看向常甲问说,“我是说…这场战争。”
“这个…怕是没那么简单直接。”
常甲思索片刻、摇头又叹道,“常丙虽死,可常辛尚在,还有三百余名玉娄城弟子,他们虽没那么嗜杀、可争心也不比常丙低。再加上现在…还有支上千规模的未军仍进占着临蓟,屈杉的二十万大军也围着我雍邑,如不解决这些问题,这光是西部战场便仍解决不了。更何谈还有东边呢…”
“那大长老是如何想的?”
范远看着常甲严肃问道。
“别这样看着我,范远。”
常甲同样回敬以严眉厉目,“你或许仍未知,屈杉接下来可以兵不血刃的攻取雍邑,这是拜我所赐,我当然是希望和平,不想干戈再起、生灵涂炭的。但下边这群狂热的好战者,还得想办法解决。”
“既如此,我等暂不穷追了。”
范远抬手作揖道,“祸首已除,还请大长老尽快解决吧。”一旁的薛十七见状也一并作揖。
“理当如此。”
常甲也抬手作揖道罢,便被叶团托举着缓缓降落下了地面去…
而范远与薛十七则转头,往城北宣军大寨的方向飞去。
……
宣军寨中,因不曾修仙而不宜参战、故未随往的众人等的无比焦急,尤其在见到南边天色瞬变,还有人竟悬在空中连续经历雷击,更是看的心惊肉跳。直到这一刻,薛十七安好带着范远与杬柷剑归来,再听到未相常丙与大庶长安邴皆死,全军才终于仿佛是卸下了悬在心口的大石、爆发出一阵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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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左司马申正则与军师芈筠便立即召集了包括范远、薛十七、姜夷录、卫尘风、一众墨家弟子及宣军诸将在内的众人,齐聚到了帅帐中。
由范远与薛十七负责,二人从头到尾向众人讲述了适才所发生一切的始末。
此时帐中众人的想法,皆与千里之外的罗沉一致,认为如今邘意、常丙皆死,不论东部如何,至少西部属于寅、宣、未三国间的战争该是可以结束了。就算此时剩下的三百弟子仍有与七万宣军一战之力,但相国与大庶长已死、王都又已被围,谅他们要打也是打不出什么阵势来了。
于是,经历一番讨论,众人便皆注视向了薛十七,请她当即写好了三封信,施展青鸾飞谕之术分飞南北,先要以最快速度将此地发生的变故通知到罗沉、修豫离与屈杉三处去。
接着,众人才对今后战况继续进行分析。
芈筠最先提出,宣军应趁今日未军大变后的疲软期,立即攻下寅城,如此,宣军便占据了寅、未两国都城,既能灭了寅国,亦掌握了能与未军谈判的条件。范远、卫尘风与申正则皆认同了她的看法。
姜夷录则是直至此刻仍在设想能为江国牟利之法,故只有抚颔长思,久未发言,不曾明确表示意见。
薛十七仍听不懂这其中许多复杂门道,只有点头附和。
而就在讨论结束、天色渐晚,众人出帐,打算立即整兵、趁今夜月黑强攻寅城时,却有士兵来报,大寨前门来了寅城的使者。
申正则召使者前来,寅使便给众人带来了一个对他们而言是大为惊喜的消息:
几个时辰前,寅城王宫发生宫变,一众朝堂文官连带着年仅十九岁的寅王邘鲤一道,被武将们残忍杀害!武将们掌权后本打算继续顽抗,却亲眼目睹了城外有人飞升渡劫的惊骇一幕,顿时是全都一致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