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夫看一眼赵宣宣脸上的麻子、大大的媒婆痣、丑丑的眉毛,然后移开目光,对着罗太医大倒苦水。
说他今早上倒霉,被带去官府后院看诊,遇到一个来月经的妇人。那妇人假装有孕,估计就是想讹诈他。
他还说:“幸好老子反应快,跑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否则就要重蹈纪大夫的覆辙。”
他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表情夸张,时而拍打大腿,时而拍打桌子,越说越激动。
巧宝见过的世面少,第一次见到这种人,看得目瞪口呆。
赵宣宣抿着嘴,努力憋住笑,觉得这个汪大夫也挺有趣,说他胆子小吧,他偏偏嗓门大得很。
罗太医默默把身子往旁边移一点,避开汪大夫喷出来的唾沫星子,然后微笑道:“果然是你,你可知道,刚才我也被那家人请去了?”
“幸好人家并非故意讹诈,而是真的被纪大夫误导了。”
“之前,纪大夫给人家诊出喜脉,恰好那对夫妇盼亲生孩儿盼了十几年,所以指着我的鼻子骂庸医。”
“一大早,就遇上这种无妄之灾,哎。”
两人一起叹气,一起抱怨,没有同行竞争的剑拔弩张,反而像同一根藤上的葫芦娃,同病相怜。
趁着他们都说得口干舌燥,端茶盏喝水时,赵宣宣温和地插话:“罗师父,汪大夫,你们和那个纪大夫不一样。”
“他诊错脉,你们却诊对了,所以不能用重蹈覆辙来自己吓自己。”
罗太医给面子,哈哈大笑。
汪大夫放下茶盏,又拍一下大腿,表情后悔,皱眉头,道:“前几天,我同情纪大夫,被知府大人找去问话时,我还替他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