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柳寻衣低声呵斥道,“此事实属万不得已。潘姑娘舍己为人,清者自清,你休要胡言乱语!”
说罢,柳寻衣起身朝潘雨音拱手道:“潘姑娘放心,今日我不仅会写下一封休书,还会留下一封签字画押的文书,将此事原委前前后后一一解释清楚。待日后潘姑娘遇到真命天子时,便将这封文书交于他看,到时一切自会真相大白,以此来证明潘姑娘的清白。”
“柳门主果然想的周到。”潘文大喜,连连谢道,“有此文书,我女儿便能在未来婆家面前自证清白。好!甚好!”
“那我也留书一封,签字画押。”潘雨音感激地说道,“为柳大哥作证清白!”
“也好!”柳寻衣欣然允诺。
见柳寻衣和潘雨音一拍即合,潘初八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大事既定,一直沉默不语,静静聆听柳寻衣和潘雨音商讨“婚事”的许衡,看着皆大欢喜的众人,眼中不禁闪过一抹不耐之意。
许久之后,许衡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乏味,淡淡开口问道:“敢问潘八爷,东湖帮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闻言,潘初八一怔,随之将狐疑地目光投向柳寻衣,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府主的意思是,东湖帮欺人太甚,若只是小惩大诫,只怕难收其效。将他们留在颍川,对潘家来说迟早是个祸患。所以我等此行,必要除之而后快。”柳寻衣解释道,“我已秘招三百惊门弟子潜入颍川,暂藏于城中各处。我意,择日亲率惊门弟子,直袭东湖帮老巢,并放一把大火,将东湖帮内的一切付之一炬,以防其死灰复燃,后患无穷。”
闻言,潘文神情激动地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倘若这次不将东湖帮连根拔起,日后我们的日子必然难过。柳门主有所不知,自从东湖帮强占我潘淮船商后,便将我们原本的伙计全部赶跑,所有重要位置全部换上李老虎的亲信。他们嘴上说只占一半,实际上却霸占了全部。实不相瞒,就连我……也有好几天没去过码头了,账本书薄更是难见一面,如今船商究竟是盈是亏,利润如何,我们根本一无所知,俨然已成了局外人。唉!”
许衡边听边想,幽幽地说道:“听闻东湖帮众足有千人之多,若我们只凭三百兄弟硬闯……就算最终能大获全胜,只怕也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不必担心,虽然东湖帮号称帮众过千,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市井恶霸,这些人蛮横有余,但却武艺平平。他们原本三五成群,自成一帮,后来屈服于李老虎的淫威,不得不加入东湖帮。其实真正对李老虎忠心耿耿的人,屈指可数。”潘云赶忙解释道,“李老虎在时,他们尚有所顾忌,一旦李老虎不在,那些人就是一盘散沙。这些乌合之众都是为了求财,绝不敢拼命。所以,到时你们只要稍微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定能将他们吓的魂飞魄散。”
“何为乌合之众?”许衡似是对此不敢苟同,缓缓摇头道,“他们别的本事没有,但仗势欺人,以多欺少的本事还是有的。别忘了,在东湖帮的老巢内,有他们多年辛苦累积下来的金银财宝,若我们放火焚烧,岂不是断他们财路?毁他们家业?这群守财奴一旦被逼红眼,殊死一搏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那是东湖帮的地盘,他们必然十分熟悉那里的地势布局密室暗格机关之类,我们只有区区三百弟子,本就要以少对多,若在不熟悉的地方横冲直撞,万一误中埋伏机关之流,岂不是自投罗网?虽然惊门弟子的武功,远非那群乌合之众可比,但硬碰硬毕竟不是万全之策,此事……还请门主细细斟酌。”
见许衡又在刁难柳寻衣,汤聪廖川廖海顿时面露尴尬之色。这种故意拆台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元宵节当夜,许衡因为狄陌的威慑,虽暂时屈服,但其实在他心里,却对柳寻衣一直心存不忿。
一个是前任门主,一个是现任门主,汤聪几人帮谁也不合适,故而只好装聋作哑,沉默不语。
柳寻衣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便设法将李老虎单独引出来。只要东湖帮众群贼无首,到时势必会乱成一团。”
“好主意。”许衡点头道,继而眉头一挑,又问道,“却不知门主打算如何‘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