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柳寻衣摇头叹息道,“许大哥有此一劫,究竟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待天亮之后,你们先去棺材铺买副棺材,收敛好陈门主的遗体,我们要将他送回贤王府。”言至于此,柳寻衣已是泪流满面。
“还是多买一副吧……”廖海哭丧着脸,伤心道,“许大哥他也……”话未说完,他同样已是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究竟是谁对他们痛下杀手?”洵溱虽心有感伤,但毕竟理智大于感性,遂疑声问道,“又是谁将他们送到辰福客栈门外?”
“送到门外?”柳寻衣闻言一惊,忙问道,“不是他们自己走来的吗?”
“不是。”汤聪急忙解释道,“刚才大夫医治完胥准,是我送他出门。走出客栈时,拴马石旁还空空如也,可当我回来时,却发现陈门主和许大哥已躺在那里。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而且一点动静也没有,若是许大哥和陈门主自行而来,又岂能无声无息,令人毫无察觉?”
“如此说来,是有人故意将他们送来客栈?或者说……故意送到我们面前?”洵溱黛眉微蹙,幽幽分析道,“难不成是杀伤他们的凶手?故意将他们送来,以示挑衅?”
“有这种可能。”柳寻衣沉声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救了他们,然后送到这里。刚刚大夫所言,许大哥伤及内腑,而伤他之人出手又准又狠,如此说来,那人能一连击败陈门主和许大哥,定然是个高手。如此高手,又岂能让身负重伤的许大哥活到现在?”
“说不定是凶手故意留下活口,好让许大哥给我们传话……”
“眼下许大哥昏迷不醒,与死人无异。若想留下活口传话,就不可能将他伤的这么重。”柳寻衣打断汤聪的揣测,径自说道,“出手不留情,分明是想赶尽杀绝。若不是有人半路出手阻拦,那就是凶手太过大意……”
“唐乾之死也留下诸多破绽,凶手亦是个大意之人。”洵溱突然提醒道,“说不定……真是一个人干的。”
洵溱此言,令柳寻衣稍稍一愣,他想反驳,但仔细想想却又不无道理,于是缓缓点头道:“如此说来,的确可能是凶手故意将他们送来,以示挑衅。只不过凶手一时大意,没发现许大哥尚未断气……”
“有没有人看到,究竟是谁将他们送来的?”洵溱话锋一转,朗声问道,“我们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找到送他们来此的人,当面问个明白。”
“客官,小的……小的看到了……”
不知何时,一个店小二正站在门口,神色紧张地朝房内眺望着。
“是谁?”柳寻衣迅速转身,急忙问道。
“是个男的,二十来岁的年纪,相貌平庸,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他不苟言笑,脸色冷冰冰的,看着有点瘆人。他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给一个叫‘柳寻衣’的大爷传句话。”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回道。
“我就是柳寻衣,他让你传什么话?”
“那人说‘欺世盗名之辈,李代桃僵之徒,骗的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店小二努力回忆着,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洵溱反问道,“谁是欺世盗名之辈?谁又是李代桃僵之徒?”
面对洵溱的疑惑,店小二却连连摇头,苦笑道:“他就说了这么多,小的收了人家的钱,不敢不来传话。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店小二便要匆忙离开,但在转身之际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补充道:“对了,那人手里还拎着一把剑,看着又破又旧,剑鞘都生锈了,十分寒酸,真想不明白他哪儿来的银子赏给我?”
此言一出,柳寻衣的眼神瞬间一变,脸上随之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模样。
“门主,莫非你知道此人是谁?”
“铁鞘银剑,无情无终,江湖中用这种剑的……只此一人。”
“谁?”
“无情剑客,唐阿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