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棋审时度势,趁机上前,将地上的拜帖一一捡起,并小心翼翼地挨个展示在洛天瑾眼前,供他观阅。
洛天瑾轻瞥一眼,淡淡地说道:“罢了!这些拜帖姑且全部收下,由洛棋一一甄选,选好之后,让轩儿……替我一见。”
“是!”
洛鸿轩先是痛快地领命,转而又面露难色,踌躇再三,但却迟迟没有开口。
洛天瑾眉头一挑,狐疑道:“轩儿,可有异议?”
“爹,还有一事……”洛鸿轩吞吞吐吐地说道,“与这些拜帖无关,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大男人快人快语,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洛鸿轩正色道,“孩儿是想问问……爹打算如何处置柳寻衣?爹命人将他绑在囚车中,一路押回洛阳,昨夜又将他锁入地牢……爹对绝情谷的那些贼人,尚且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却为何对柳寻衣……”
“因为柳寻衣是贤王府的人!”
洛鸿轩话未说完,洛天瑾却突然打断道:“对于府中弟子,我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轮不到你替他求情!柳寻衣忤逆我的命令,屡屡打破府规,我不杀他已是格外开恩,关他几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难道不应该吗?”
“爹所言极是!只不过……柳寻衣旧伤未愈,而地牢中潮湿阴暗,我怕……”
“柳寻衣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凌潇潇沉声道,“此子目无尊长,无视府规,理应受些惩罚,经些磨难,否则日后难成大器。”
“虽然爹在惩罚柳寻衣一人,可眼下却有人比柳寻衣更加难受。”洛鸿轩苦涩道,“爹发出严令,任何人不许探望柳寻衣。然而,小妹林方大汤聪廖川廖海等人,昨夜一直守在地牢外,无论旁人如何相劝,他们却始终不肯离去。甚至就连伤势未愈的许衡,也被惊门弟子抬着去地牢外等候柳寻衣。他们说……爹什么时候放了柳寻衣,他们就什么时候回去休息……”
“竟有这种事?”
凌潇潇听闻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夜未眠,不禁面露担忧,但同时又心生愠怒,不悦道:“简直胡闹!小姐任性不懂规矩,难道林方大他们也不懂规矩吗?竟敢用自己来要挟府主?岂有此理!长此以往下去,贤王府的规矩何在?府主的威严又何在?狄陌是干什么吃的?汤聪等人皆是下三门弟子,狄陌身为黑执扇,为何连自己的手下都看管不住?”
“娘,您别生气,稍后我再去劝劝他们……”
“不必劝!”凌潇潇冷声道,“既然他们喜欢等,那就让他们在地牢外等着吧!传我命令,在柳寻衣出来之前,不许他们擅自离开,也不许任何人给他们送吃的。我要让他们饿着肚子,站在太阳底下好好反省!”
“那小妹她……”
“也不例外!”凌潇潇态度坚决地说道,“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洛天瑾的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另有所思。突然,他向洛鸿轩问道:“轩儿,洵溱最近如何?”
“似乎……没什么异样。”洛鸿轩稍稍一愣,继而答道,“对柳寻衣的事,她好像毫无兴趣,一路上没听她提过半句……”
“我问的不是柳寻衣。”洛天瑾摆手道,“我曾交代过你,要密切监视洵溱的一举一动。你可察觉出,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尤其是在八月初二之后。”
“没有……”洛鸿轩眉头紧锁,缓缓摇头道,“她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异常。”
“对明年的武林大会,以及推举武林盟主之事,也没有任何反应?”
被洛天瑾再三追问,洛鸿轩不禁陷入犹豫,可他反复思量,终究还是满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洛天瑾神色一暗,问道:“八月初二当天,你在秦家武场亲眼目睹一切。对于当日之事,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