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相貌远称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算是五官清明,模样俊美。由于常年习武,因此人至中年,身材容姿却保持的如少女一般精致细腻。
她的体态不像寻常女子那般窈窕婀娜,反而举手投足间更像是一个男人,雷厉风行,洒脱自如。
这样的女人,虽不是美人,但却别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飒爽之气。其神色精明,举止干练,声音犹如玉珠落盘,干净利落,掷地有声,无论何时,皆会给人耳目一新,精神一震的畅快之感。
此女,便是贤王府七雄之中唯一的女人,江湖贺号“千里独行剑”,雁不归。贤王府弟子皆尊称其为“雁四爷”。
雁不归淡淡开口道:“殷白眉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去咬金复羽的钩,足见其人不诚,其心不善。”
“金复羽越俎代庖,借殷白眉之事趁机向我们发难,并以此博得昆仑派好感。”谢玄点头道,“殷白眉则将计就计,眼睁睁地看着金复羽李代桃僵而默不作声,佯装自己一无所知。如此一来,即便日后东窗事发,他也能将罪责全部推到金复羽身上,自己金蝉脱壳。此二人,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奸诈,聚在一起只会相互利用,各取好处。”
“虽然殷白眉对我们仍心存顾忌,但他既然肯心甘情愿地配合金复羽,便足以说明此人已经暗生异心。”邓泉分析道,“因此,对于殷白眉和昆仑派,我们不能再视为自己人,日后要多一份戒心才是。”
“不错。”江一苇附和道,“说不定殷白眉和金复羽早已沦为一丘之貉,只有我们还被蒙在鼓里罢了。所谓一不做、二不休,金复羽此举,看似替殷白眉分忧,实则是在逼昆仑派与我们决裂。”
“决裂便决裂!”林方大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区区一个昆仑派也敢要挟我们?这些年若非府主庇佑,昆仑派早已被踢出中原六大门派之列。如今,殷白眉这个老匹夫非但不思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简直不知死活!”
“此言差矣!”洛天瑾摇头道,“昆仑派今时今日的做法,不能算对,但也不能算错。殷白眉并非背叛,只是在待价而沽,看看我们和金剑坞,究竟谁更有资格做昆仑派的领头羊。其实,换做是我,我或许也会做出和殷白眉一样的选择。”
“府主……”
“而更重要的是……”洛天瑾挥手打断江一苇地辩驳,继续说道,“你们绝不能心存高傲,动辄便与这个决裂,与那个反目。虽然昆仑派的实力不如贤王府,但莫要忘记聚沙成塔,众擎易举的道理。我们已经失去青城、峨眉二派的支持,若再放弃昆仑派,无疑自断一臂,九月又如何能与金剑坞抗衡?”
洛天瑾此言,令纷纷扰扰的众人不禁陷入一片沉思。
“府主,我有一句话,早已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黄玉郎蓦然起身,神色冷峻地朝洛天瑾拱手一拜,直言不讳道,“我实在想不通,府主为何要为了一个武林异教,而自断手脚,与昆仑派产生间隙?如果当初府主能站出来替昆仑派主持公道,并号召武林群雄一起为殷白眉助阵,则断不会有今日之危,更不会被金复羽抓住痛脚,让他有机可乘!”
闻言,洛天瑾的眼中猛然闪过一道精光,语气冷漠地反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黄玉郎深吸一口气,随之将心一横,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恕我无礼,此事之过错,我认为不在殷白眉,也不在金复羽,而在……府主!”
“玉郎,你太放肆了!”江一苇面色一沉,怒喝道,“你可知自己在和谁说话?快向府主赔罪!”
“我可以赔罪,若是府主仍不满意,我甚至不惜以死谢罪。”黄玉郎语气强硬地说道,“可即便如此,有些话我还是要说!这件事分明是府主一步走错,步步走错。错便是错,岂能诿过他人?”
“六爷,你糊涂了,我扶你回去歇息!”
“让他说!”
不等林方大上前劝阻,洛天瑾突然暴喝一声,将众人吓的身心一颤。
“府主!”
黄玉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凝声道:“绝情谷乃武林异教,这么多年与我贤王府更是纷争不断。他们血债累累,双手沾满贤王府弟子的鲜血。府主曾亲口说过,绝情谷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难道你忘了吗?我不明白,面对一群武林败类,府主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救他们?而且还因此得罪昆仑派,这样真的值得吗?昆仑派和绝情谷孰轻孰重,难道府主真的衡量不出?”
言尽于此,黄玉郎已是满眼通红,悲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