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木一如既往地将妻女带在身旁,庄夫人本是江湖中人,故而她参加此次聚会并无不妥。钟离婉莹一直是钟离夫妇的心头肉、掌中宝,因此他二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将女儿带在身边,生怕一日不见再让她受什么委屈。
除此之外,崆峒派来人还有荀再山、周穆等一众弟子。
“爹,今天究竟是什么大日子?为何贤王府如此热闹?”钟离婉莹望着门庭若市的贤王府,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不禁泛起一丝狐疑之色。
“凡是能收到请柬的,无一不是北贤王的心腹挚友。”钟离木笑道,“今天这场宴席可不简单,九月初九北贤王能否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今日之宴至关重要。”
“至关重要?”钟离婉莹不明所以,转而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庄夫人,好奇道,“娘,这是为何?”
“哪有这么多为何?女儿家安分守己便好,江湖事与你无关。”庄夫人神情冷峻,言辞甚是严厉。
钟离婉莹不敢顶撞,只能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她举目环顾四周,似是在寻找什么人,迟疑道:“爹、娘,今日为何不见青城派的各位师兄?”
在六大门派之中,崆峒与青城一向礼尚往来,相交甚密。因此,钟离婉莹对青城派弟子颇为熟络。
“青城派今天不会来。”钟离木话里有话地答道,“非但青城不来,峨眉也不来。莹儿切记,待会儿进入贤王府后,千万不可再提起青城、峨眉。”
“为何……”
“还问!”
钟离婉莹话未出口,庄夫人突然喝斥一声,顿时将她的好奇心扼杀下去。
“钟离掌门,多如不见,近来可好?”殷白眉行到近前,朝钟离木拱手寒暄。
“托殷掌门的福,我这把老骨头勉强还算硬朗。”钟离木闻声一怔,顿时将眉宇间的沉思之意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戏谑模样。一双小眼滴溜乱转,上下打量着殷白眉,坏笑道,“看殷掌门红光满面,虎虎生风,倒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嘿嘿……照此下去,殷掌门梅开二度指日可待。”
钟离木的戏言令殷白眉分外窘迫,但他知道钟离木性情放纵,言语不羁,因此也不恼怒,只是哈哈一笑,以解尴尬。
“钟离掌门,请!”
“殷掌门,您先请!”
笑谈间,二人好似亲密无间的多年老友一般,携手挽袖,一起朝贤王府走去。
“河东四海帮,沙帮主到!”
“瓜州聚贤庄,崔庄主到!”
“永州万皇堡,万堡主到!”
“恩州金枪府,徐家主到!”
“沂州苗拳门,苗门主到!”
“潞州甘家,甘前辈到!”
……
伴随着一声声高呼,秦淮以北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几乎悉数到场。大大小小几十拨人马,囊括北方武林十之八九的门派、世家。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雄霸一方的江湖势力,皆因贤王府庇佑。故而这些人对北贤王无不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洛天瑾被江湖中人誉为“北贤王”,若问他二十几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究竟为何物?今日这场端午之宴,便是对贤王府庞大势力及广阔人脉的最好诠释。
今日之宴,汇聚中原武林的半壁江山。他们在秦淮以北的势力之大、财力之雄、人数之多、影响之深……远非朝廷官府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