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董宵儿索性将心一横,点头道:“请金坞主赐教。”
“你若想活命,便要放弃找洛天瑾复仇的心思。”金复羽开门见山,“玉龙宫弟子若想活命,便要放弃天山玉龙宫的招牌。你可否明白?”
“我知道,洛天瑾已经下令,让天山玉龙宫在一个月内自行遣散。”董宵儿愤愤不平地辩驳道,“但金坞主更应该知道,洛天瑾言而无信,过河拆桥,因此我们根本不可能向他屈服,更不可能自行遣散”
“不找他复仇,不等于向他屈服。”金复羽打断道,“放弃天山玉龙宫的招牌,亦不等于自行遣散。”
“嘶!”
董宵儿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想明白一些道理,迟疑道:“金坞主的意思是”
“天山玉龙宫从籍籍无名,一路壮大到今时今日,着实不易。”金复羽话里有话地说道,“如果就此遣散,未免有些可惜。”
“金坞主所言甚是。”董宵儿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只要我们两家联手,必定能”
“嘘!”
金复羽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故作不悦道:“我刚刚已经说过,武林盟主乃中原武林之主,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你们若死守着天山玉龙宫的招牌不放,便是公然与中原武林作对,结果只有死路一条。素闻董旗主一向睿智,今夜为何反应如此迟钝?”
“这”
董宵儿满头雾水,转而看向沉默不语的宋玉。
在金剑坞的一众人马之中,董宵儿最熟悉的莫过于宋玉,故而此刻疑窦丛生,只能向宋玉求教。
“宋公子。”董宵儿吞吞吐吐地问道,“金坞主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我越听越糊涂?”
“董旗主,坞主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宋玉明知董宵儿心急如焚,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坞主说过,天山玉龙宫的招牌不能留。”
“那又如何?”董宵儿仍困惑不解。
“既然天山玉龙宫的招牌不能留,董旗主又为何口口声声地说两家联手?”宋玉诡谲一笑,反问道,“眼下,哪里还有两家?明明是一家才对。”
“这”
绕了十万八千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董宵儿终于听懂金复羽的弦外之音,登时面如死灰,心如刀绞。
“原来金坞主是想将我天山玉龙宫收入麾下”
“哼!”冷依依轻蔑道,“你以为今日的玉龙宫,还有资格与我们联手吗?”
“我”
金复羽的三缄其口,宋玉的煽风点火,冷依依的明嘲暗讽,皆令董宵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与凄凉。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昔日,宋玉专程跑到天山玉龙宫,在任无涯面前极尽谄媚之能事。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像条哈巴狗一样,在缥缈阁内摇尾乞怜,丑态百出,只为博得任无涯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