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贤王府后堂。
心事重重的洛天瑾,对下人准备的一桌子早膳全无胃口。从中堂回来后,他一直坐在桌旁默默思量,直至日上三竿,粥菜温凉,也未曾吃下一口。
谢玄站在一旁神情复杂,满眼忧愁。
一者,为江一苇的死感到难过。二者,为洛天瑾的身体感到担忧。
“瑾哥。”
伴随着一道温柔的呼唤,凌潇潇端着一碗蛋羹缓缓步入后堂。
她将热气腾腾的蛋羹放在洛天瑾面前,顺势坐在其身旁,轻声道:“我知你心里难过,但也不能不吃东西,万一饿坏身子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凌潇潇舀出一勺蛋羹,小心翼翼地送到洛天瑾的唇边,柔声道:“尝尝,我亲手为你做的。”
“唉!”
一声叹息,洛天瑾接过汤匙,重新放回碗中,苦涩道:“夫人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江一苇死的不明不白,一刻没有查清真相,我一刻感到如鲠在喉,胸中如堵,实在没有胃口。”
“人生在世,生死无常,难免事发突然。”凌潇潇劝道,“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瑾哥节哀顺便。”
面对凌潇潇的宽慰,洛天瑾只是默默点头,苦笑不语。
“瑾哥在忧虑什么?”凌潇潇美目一转,好奇道,“江一苇昏迷多日,一直命悬一线,因此我对他的死并不感到奇怪,难道……瑾哥认为他的死有蹊跷?”
闻言,洛天瑾的眼神悄然一变,蓦然抬首,先与神情凝重的谢玄对视一眼,转而望向一脸茫然的凌潇潇,迟疑片刻,方才自嘲一笑,道:“本不想在夫人面前过多提及此事,无奈夫人天生一双慧眼,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谢玄含笑点头,恭维道:“夫人与府主心意相通,真真羡煞旁人。”
“其实,从你昨日一进门,我便察觉出一丝古怪。”凌潇潇道,“虽然你对江一苇十分关心,乃人之常情,但你有句话……却说的别有深意。”
“哦?”洛天瑾心中一动,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话?”
“你说‘即便江一苇是死,也要在临死前将其唤醒。’这句话……分明另有所指。”凌潇潇沉吟道,“瑾哥,以我对你的了解。其实你真正关心的并非江一苇的死活,而是江一苇口中的某些秘密,是不是?”
“哈哈……”
突然,洛天瑾放声大笑,连连拍手称赞:“夫人不愧是夫人,竟将我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简直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此事……”凌潇潇欲言又止,脸色变的有些不太自然,“可否与她有关?”
洛天瑾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迟疑道:“哪个‘她’?”
“瑾哥何必明知故问?”凌潇潇瞟了一眼满脸尴尬的谢玄,似是不愿在外人面前谈及夫妻间的私事,故而含糊其辞道,“我知道你在华山见过她,而且还与她……有过接触。此事,你还想瞒我多久?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遇事不分青红皂白,稍有不如意便又哭又闹、胡搅蛮缠的女人?”
“当然不是!”洛天瑾忙道,“夫人蕙质兰心,知书达理,岂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刁蛮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