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苦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家主好不容易出来找乐子,今夜说什么也要玩的尽兴……”
“我刚刚已经说过,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歇息。”
“如果家主疲惫,何不在翠香楼歇息?”秦虎提议道,“翠香楼玉榻锦被一用俱全,而且还能找几名美人进来服侍……”
“混账!”秦苦语气一沉,呵斥道,“秦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我……”
“你们一再阻拦我回府,究竟是何居心?”秦苦不给秦虎、秦豹辩解的机会,“看你们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样子,怎么?是秦府有鬼还是你们心里有鬼?”
“家主息怒,大爷他们今夜不在府中,因此我们才……”
“秦豹!”见秦豹心直口快,秦虎不禁脸色一变,匆忙出言打断,“大爷他们只是循例去秦家麾下的各桩生意查账,区区小事何劳家主惦记?”
“不错!”秦豹意识到自己险些失言,故而连声附和,“我们担心打扰家主的兴致,所以才不让家主回去,以免白跑一趟。”
“查账?”秦苦缓缓转身,眼神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秦虎、秦豹,嗤笑道,“秦大、秦二、秦三皆是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他们查账?分的清哪些是账本,哪些是货单吗?”
“这……”
“你们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竟编出这么荒诞的理由糊弄我!”秦苦讥讽道,“秦家有的是识文断字的先生,轮不到他们三位去查账。更何况,自从老祖宗创立秦氏以来,一向门派归门派,生意归生意。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各桩生意概由秦家的内亲打理,何时需要‘秦氏三杰’去照料生意上的事?我虽在外多年,但祖宗定下的规矩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循例查账?他们循的是谁家的例?查的又是哪家的账?”
“这……”
“说!”秦苦毫无预兆的一声断喝,登时将秦虎、秦豹吓的身子一颤,“秦大他们究竟去哪儿了?是不是和柳寻衣有关?今日,河西一带盛传的流言蜚语又是不是你们故意放出去的?”
被秦苦一连三问,而且句句打在要害上,登时令满心惊愕的秦虎、秦豹诚惶诚恐,一时间眼如空洞,面若死灰。
“噌!”
见二人默不作声,秦苦的眼神陡然一狠,同时抽刀出鞘,寒意逼人的长空刀直指秦虎、秦豹。
“别以为你们与我同宗一脉,我就不敢杀你们!”秦苦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子生平最恨别人将我当成白痴一样戏耍!你们那点雕虫小技,远不够资格在我面前使诈。”
似乎感受到长空刀的凌厉杀机,亦或感受到秦苦的威胁绝非儿戏。秦虎、秦豹不约而同地双腿一软,先后瘫软在地,眼神纠结地望着横眉怒目的秦苦,不知不觉眼中竟溢出两行清泪。
在他们的印象中,秦苦多是一副和蔼可亲亦或玩世不恭的戏谑嘴脸,如今日这般狠戾冷酷,凶神恶煞着实少见。
是啊!近几个月秦苦一直以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形象示人。以至于秦虎、秦豹乃至大部分秦家弟子都已渐渐忘却,他不仅是一个游蜂戏蝶,斗鸡走狗的登徒子,更是一位杀人如麻,手段狠绝的“鬼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