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似是心有不忍,解释道:“其实,苏某既不希望王爷伤害你们,也不希望你们伤害王爷。其中的难处,望柳兄弟体谅……”
“苏大哥不必如此,小弟……明白你的苦衷。”
如今的柳寻衣,先被赵馨“弃如敝履”,后被忽烈和汪德臣威逼利诱,现在又被自己最敬佩和信任的兄弟严辞告诫。可谓一日三味,一味比一味苦涩、一味比一味艰辛、一味比一味难捱……
纵使心中百感千愁,可他仍要故作坚强。
毕竟,柳寻衣代表大宋而来。身在异乡为异客,无论是为大宋国体,还是为身边的几位朋友,他都不能心灰意冷,更不能自暴自弃。
和谈失利不可怕,被人愚弄也不可怕,甚至连身陷囹圄仍谈不上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未战先怯,心气全无。
柳寻衣,无疑是冯天霸、黎海棠几人的主心骨。他若迷失方向,这些人恐怕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罢了!”柳寻衣收敛思绪,似乎不愿与苏禾在忽烈的问题上过多纠缠,故而话锋一转,关心道,“苏大哥,不知公主她……现在如何?”
“我们已进入王爷的行营,王妃……再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轻易接触的。”苏禾提醒道,“眼下,你们这些人中唯有潘姑娘能自由进出王妃的大帐。不过你们不必担心,王爷虽然对你们有些……强势,但对王妃断不会严词厉色。”
“哦!”柳寻衣心中酸涩,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王爷与公主的和亲大礼……选在何时举行?”
“王爷军务缠身,日理万机,料想不会在和林耽搁太久。因此,和亲大礼应该不会拖延,或许就在近几天。”
“那割让三府之地……”
“咳咳!”未等冯天霸追问,柳寻衣突然抢话,“连日奔波,确有些许疲惫。劳烦苏大哥安排我们歇息。”
“随我来!”
苏禾知道柳寻衣对自己心有提防,却不说破,自顾领着他们朝行营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龙羽在哑坤的陪伴下来到行刑处,遵从忽烈的命令,主动挨了一百军棍。
没人敢在忽烈的军中弄虚作假,因此一百军棍下来,饶是龙羽这般高手也不禁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从下午到黄昏,龙羽一直在自己的帐中趴着养伤。哑坤守在一旁,一双铜铃大眼怒气冲冲地瞪着龙羽血肉模糊的后背,喉咙不时发出一阵阵满含愤怒的咆哮。
“龙将军可在帐中?”
天色擦黑,一道阴柔的声音自帐外响起,令昏昏欲睡的龙羽登时精神一震。
他能听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随柳寻衣一道而来,但一路上寡言少语,处事低调的丁轻鸿。
“有何贵干?”龙羽开门见山,无意与丁轻鸿寒暄。
“有件小事……在下思来想去,认为应该告诉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