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千古恨?”洵溱怒极而笑,轻蔑道,“说来说去,你仍忘不掉骨子里的愚忠,纵使大宋朝廷将你当成乱臣贼子,你也不肯心存二志,是也不是?”
“你只说对一半!”回忆起朝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柳寻衣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咬牙切齿道,“我是忠,但不是愚忠。我忠的是汉人的血脉,是华夏的祖宗,不是那个文恬武嬉,礼崩乐坏,党恶佑奸,蠹国害民的昏庸朝廷。”
“既然你已对临安朝廷心灰意冷,又何必在意少秦王的身份?”见柳寻衣对大宋朝廷仇根深种,洵溱心中窃喜,趁势推波助澜,“不错!少秦王是辽人、我也是辽人,可那又如何?难道只因我们不是汉人,就一定满腹祸心,图谋不轨……”
“洵溱,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柳寻衣大手一挥,厉声打断,“少秦王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的野心以及对中原的垂涎你更是烂熟于心。虽然我的势力远远不及昔日的北贤王,虽然我猜不透少秦王究竟为何看中我,但我可以肯定,他处心积虑地帮我,其根本目的……一定和当年你们接近洛府主有异曲同工之处。洵溱,我说的对不对?”
“这……”面对柳寻衣的咄咄逼问,猝不及防的洵溱难免心生慌乱,眼神下意识地飘忽不定。
“你看着我的眼睛!”
柳寻衣蓦然起身,双臂展开,双手撑着桌面,将自己的上半身朝六神无主的洵溱迅速逼近,直至与其面对面、眼对眼,距离之近恨不能鼻尖相触,彼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喘息。
“砰!”
就在洵溱方寸大乱,哑口无言之际,紧闭的房门猛然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气势汹汹的阿保鲁拎着弯刀冲入草屋,不由分说地将刀架在柳寻衣的脖子上。
反观柳寻衣,依旧目不错珠地死死盯着洵溱,对阴寒刺骨的刀锋置若罔闻。
“姓柳的,你他妈想干什么?”阿保鲁恶狠狠地问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贤王府的黑执扇还是大宋的朝廷命官?记住!你的命是我们救的,你现在无权无势,身无分文,甚至可以说一无所有,根本没资格在洵溱面前大呼小叫……”
“阿保鲁,出去!”洵溱头也不回地下令道,“如果柳寻衣想杀我,你以为自己能拦住他?”
“可是……”
“出去!”
“哼!”
见洵溱态度坚决,阿保鲁不禁怒哼一声,心有不忿地收起弯刀,气冲冲地朝门外走去。恰巧与闻讯赶来的萧阳、苏忽、荀布道撞个对脸,立时又是一阵你推我搡,骂骂咧咧。
“柳寻衣,你真想知道真相?”
平复心绪,重回理智的洵溱不再像刚刚那般慌张,她面无惧色地回视着柳寻衣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如果真相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卑劣’,你日后不能再怀疑少秦王,而且……必须和我联手共事。”
“只要不让我助纣为虐,背祖弃宗,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你,权当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此言当真?”柳寻衣的承诺令洵溱眼前一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