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柳寻衣眉心紧锁,吞吞吐吐,“但我不想拖大哥下水,在漠北时我亏欠他太多,而今有何颜面再去找他帮忙?”
“此言差矣!此事不仅是帮你,更是帮他。”洵溱讳莫如深地反驳道,“你可知苏禾在‘那达慕’过后,去了什么地方?”
“这……”柳寻衣迟疑道,“‘那达慕’当夜,我曾去结拜的草原酒馆找他,但没有找到。料想,大哥八成已回赤风岭……”
“他没有回赤风岭。”
“什么?”洵溱直截了当的一句否决,登时令柳寻衣眼神一变,当他细细回忆当日在草原酒馆与赛罕的一场对话,心中忧虑更甚,“莫非……大哥回家了?”
“他也没有回家。”
“这……”洵溱的故弄玄虚,令方寸大乱的柳寻衣心急如焚,“你怎知大哥没有回家?”
“少秦王的眼线不仅遍布中原,在漠北同样广布耳目。”洵溱道,“苏禾何许人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漠北第一快刀’,草原上家喻户晓的大人物,想打听他的行踪并不困难。无论是赤风岭还是他的家乡科尔沁,都没有发现他的下落。因此我才敢在你面前断言,苏禾既没有回赤风岭,也没有回家。”青青
“那……大哥是不是被蒙古大汗留在和林效命?”
“连赤风岭和科尔沁都有我们的耳目,和林岂能没有?”洵溱揶揄道,“你曾出使和林,应该知道那里鱼龙混杂,绝非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森严禁地。”
“我大哥在哪儿?”柳寻衣越听越心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满眼急迫地望着侃侃而谈的洵溱,恳求道,“你快告诉我,大哥究竟在什么地方?他过的好不好?”
“我……不知道。”洵溱似乎没料到柳寻衣对苏禾竟会如此关心,反应竟会如此强烈,故而下意识地一愣神儿,断断续续道,“在进入长白山之前,我收到的最后一则消息是……苏禾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什么意思?”
洵溱此言直令柳寻衣的心脏漏跳一拍,全身的血仿佛瞬间凝固,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的惶恐,颤颤巍巍地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大哥侠肝义胆,武功盖世,怎么可能下落不明?更谈何生死未卜?”
“也许……他无法接受败给你的压力,无颜面对大失所望的颜无极和蒙古大汗,无力承担草原各部的谩骂嘲讽,因此郁结难舒,一时想不开……”
“你想说什么?”
忍无可忍的柳寻衣勃然大怒,厉声道:“不可能!我大哥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懦夫行径。”
面对柳寻衣的叱责,洵溱既不恼怒,也不妥协,而是发出一道意味深长地叹息:“据我所知,‘那达慕’过后,蒙古大汗和忽烈再也没有派给苏禾一件差事,甚至连召见……都未再召见一次,俨然已对他心灰意冷,打算弃之不用。至于颜无极……更是迫于草原各部的压力,不得不将他从赤风岭暂时除名,甚至将其列为不忠不义的反面典型,以此提醒后人。反倒是‘漠北二十四城’的龙羽,本就与胡马帮十分亲近的他见苏禾大势已去,果断借机上位。如今,龙羽已深得蒙古大汗和忽烈的器重,颇有取代苏禾的意味,渐渐成为草原上新的‘后进翘楚’、‘青年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