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既已收场,我们也该打道回府。”突然,心猿意马的金复羽神情一禀,依次朝欲言又止的陆庭湘、左弘轩、妙安拱手抱拳,“打打杀杀不看也罢。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虽然大局已定,但……陆某仍希望亲眼见证最后的结局。”陆庭湘面露犹豫,言辞吞吞吐吐,“希望金坞主……不要见怪。”
“既然陆公子有自己的打算,金某岂敢强人所难?”对于陆庭湘的“心思”,金复羽岂能不知?他的眉梢微微上挑,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此处不比江南,柳寻衣也不是洛天瑾,此子少年得志难免自高自大,喜怒无常。陆公子在此‘行事’,切记慎之又慎。”
金复羽讳莫如深的一番提醒,令陆庭湘心头一紧,言行举止变得愈发不自在。
“不知左掌门、妙安师太……”
“恕贫尼直言,非但我们不该急着离开,奉劝金坞主也不要急着离开。”妙安煞有介事地劝道,“就算急……也不必急于一时。”
“此话怎讲?”
“因为清风一死,中原武林群龙无首,势必再推举一位新的武林盟主。”左弘轩直言不讳,“依眼下的局势,试问谁最有资格接替盟主宝座?”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柳寻衣。”左弘轩摇头苦笑,一脸无奈,“且不论他是洛盟主的亲生骨肉,是贤王府名正言顺的少主。只论他娘是绝情谷主,他外公是腾族族长,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是秦氏家主。再加上鲁莽冲动,傻讲义气的薛胡子,以及目空一切,唯独对萧芷柔一往情深的云追月……这般亘古未有的庞大势力,中原武林有谁‘能’与之抗衡?又有谁‘敢’与之抗衡?”
“左掌门所言甚是!”妙安悻悻接话,“除此之外,还有少林、昆仑、崆峒、唐门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会不会为求自保与柳寻衣冰释前嫌?乃至……沆瀣一气?贫尼以为……此事十之八九。若再算上西域少秦王的暗中支持,柳寻衣将是中原武林数百年来最年轻、最多拥趸且最具实权的武林盟主。说句不该说的……纵使金坞主‘大展神威’,恐怕……也不过如此。”
“依你们所言,如今的柳寻衣已是‘顺其者昌,逆其者亡’?”见左弘轩、妙安皆心生动摇,金复羽表面上喜怒不形于色,实则内心已渐生不满,“是不是连你们……甚至连金某也该顺势而为,向这位乳臭未干的后生俯首称臣?”
“这……”
似乎察觉到金复羽的不悦,陆庭湘、左弘轩、妙安彼此顾盼,眉宇间尽是一抹尴尬之意。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打一个赌。”望着左右为难,支吾不语的三人,金复羽淡然一笑,语气缓和些许,“金某笃定,柳寻衣不会接任中原武林盟主之位,更不会招揽群雄做什么‘古往今来最年轻、最多拥趸、最具实权的武林盟主’。”
“这……”由于不清楚金复羽的真正意图,因此陆庭湘三人不敢贸然搭茬。
“小赌怡情,三位不必如此在意。倘若金某猜错了,无论你们做什么……金某既不会过问,也不会追究,更不会刁难。”金复羽来回审视着陆庭湘三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如果被金某不幸言中……也没什么。只需三位南下之后,亲自前往鸠摩崖与金某小聚一场。到时,我们抛开一切成见,彼此敞开心扉,好好说几句……肺腑之言。如何?”
沉吟再三,左弘轩眼神一正,毕恭毕敬地朝金复羽拱手一拜。
见状,陆庭湘和妙安也不再犹豫,一齐向金复羽许下承诺:“一言为定!”
“如此甚好!三位保重,金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