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不是所有的算计都是邪恶的,正如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美好的。”洵溱知晓柳寻衣的困惑,故而主动解释,“很多时候,感情和算计二者并不矛盾。正如……”
话说一半,洵溱突然面露难色,已经溜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正如什么?”柳寻衣眉心一皱,心中愈发好奇,“今夜我对你可是言无不尽,你休要吞吞吐吐,故布疑阵!”
闻言,洵溱不再犹豫,大胆直言:“正如秦苦重视与你的兄弟情义,却也乐于借助你对秦卫的旧情顺水推舟,放他一马。”
“什么意思?”柳寻衣脸色一变,语气略有不满,“难不成在你心里,秦苦不杀秦卫也是出于算计?休要忘记,不忍杀死秦卫的人是我!”
“如果秦苦毫无私心,只想替你报仇,那……你根本不可能见到活的秦卫。”洵溱正色道,“我知道秦苦是你的好兄弟,对你有救命之恩,我刚刚的话必会招惹你的不满。但事实是,秦苦是秦氏家主,而秦卫再不济也是大宋朝廷的三品命官。于公于私,秦苦都不愿,也不该诛杀秦卫,那样做极有可能为整个秦氏招惹麻烦。即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他放过秦卫也比杀死秦卫更有利,至少能避免引火烧身。”
“秦兄此举,亦是人之常情……”
“当然是人之常情!”洵溱笑道,“秦苦的私心是出于对整个秦氏的庇佑,其身为家主,自当肩负家族的荣辱兴衰。可即使如此,他仍与你肝胆相照,同仇敌忾。否则他完全可以像其它人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秦卫这个烫手山芋视而不见,又何必活捉他?殊知,得罪朝廷命官本身就是一种风险。因此,秦苦虽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但你却不能说他不讲道义。”
“言之有理!”柳寻衣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算计不一定是坏事,也许只是出于更多的考虑。正如我不肯向谢府主和萧谷主袒露心思,本质上……也是一种算计。”
“大家都一样!你我如此,秦苦如此,谢玄如此,腾三石亦如此!”见柳寻衣面色缓和,不再误解自己,洵溱不禁暗松一口气,“依我之见,这些人中唯一对你不加算计,或者说算计最少的,恐怕也只有萧谷主一人。”
“不止!”柳寻衣苦涩一笑,缓缓摇头,“也许……还有一人。”
“谁?”
“无情剑客,唐阿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