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看来耳力不错啊,莫非是水行一脉的根基……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已换好干净法衣的霍涯子,手中佛尘一甩,当先走出山坳,上了大道后,向西北方向踱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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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非言紧随其后,身上的法衣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宽大,套在小身板上晃里晃荡,而是已渐渐显出合身的模样。
此时天光已亮,老道微眯着眼,看到迎面快速驰来一排马车,车队扬起的黄土尘埃,使得老道只能看出,领头的那辆看尺寸应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驾车的两匹马也没有羸弱之相。
老道心中有了底,便当即挺一挺腰板,摆出一副高人姿态,脚下踱的方步又慢上三分,捋着长髯待来车近前时,甩一把佛尘打一个拱手。
哪知那车队中的头车竟连停也不停,车把式见到路边立有一人,也不待看清,便快马加鞭的催驰马车而去。
车尾扬起的尘土扑了老道满身满脸。
霍涯子略有些尴尬的闪到路旁,好在黄土遮扬,旁人也看不清他脸色,他向旁边又紧走几步,离土路更远些,看向后续车马,但这次并未再拱手行礼。
只见后面十余辆车之间,似是有意拉开出一段距离出来,这样才能勉强看清前方道路。
老道立在路边看去,这些车有大又小,有双马驾辕,有单马拉车,但皆无一辆停下搭理老道。
霍涯子一脸铁青,马车扬起的黄土渐渐漫开,乃至于他转头却看不到非言身在何处。
“咴!咴!”
“吁!吁吁!”
土路上,忽然响起一连串马与车把式的惊叫声。
“扑通!”
“哎哟!大……大大王饶命!饶命!”
霍涯子急忙转身向车队行去方向奔去,黄土烟尘稍稍落定,隐隐看到非言一身法衣立在车头前,双臂岔开前伸,竟是分别死死顶住头车两匹驾辕的马头。
那两匹马儿头比非言高出一头,被跟前一小个子按住自是不服的,咴咴鸣叫着想要抬头却不得。
这俩马显然平日里也是没吃过这种亏的,一发狠脚下前蹄奋力刨地就要跃起,倒惹得非言兴起,两臂一较劲,单脚猛然踏地,爆喝一声:
“落!”
“咴!咴!”
“扑通!扑通!”
车头方向又是一阵尘烟,两匹健马前腿一软,居然被非言一手一个,按着跪倒在地。
“扑通!”
“哎哟!”
马儿倒地,车身猛然向前一栽,车把式从车上摔落在地。
“大……大大王饶命!饶命啊!”
霍涯子几步赶上前,眼见非言浑身上下皆无恙,心上方安,但随即便眉头皱起。
只见此时的非言虽然个头依然不高,但浑身上下凛冽气势却与其年纪颇为不符。
老道不由得想起就在不到一年前,他俩初到青萝庄之时,在庄内行走一圈,这小子看到狗子嚎,都要躲在自己身后,而短短时日之后的他……
“我等并非什么大王,但我师父方才在路边拱手冲你施礼,尔等如此无礼,是为何故?”
小非言大义凛然地质问跪倒在地的车把式,而对方却依然不管不顾地跪地求饶。
霍涯子见状眉头皱得更深,心中暗道:
别人不理便不理罢了,这些年东奔西走下来,不知受过多少白眼,之前这小子也都只是躲在自己身后偷眼观瞧而已,这才过了不到一年的光景,稍有些修为,便如此张扬起来……
看来是自己疏于管教。
此子修为大涨,但心性却并未跟上,由此他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些个熊孩子案例,若不及时教育,日后定被别人教育。
念及于此老道轻叹一声,这么些年来,非言跟着自己行走游历,多有坑蒙之举,再加上这小字聪慧非常,耳濡目染难免会受自己之前言行影响,说到底,根儿还在我这个师父这里。
唉……
可我的苦衷又有谁知……
拦住车马的非言,原以为自己此举会受到老道赞赏,却看到师父一张风尘老脸此刻却是冷的渗人。
不明所以的小非言看看老道,又看看跪在地上叩首哀求的马车夫,挠挠头顶发髻:
“你……你快起来,我不是什么大王,而是过路的法师。”
“啊?”
车把式跪在地上仍是不敢起来,倒是后面第二辆车上,门帘撩开探出一个白净肥硕脑袋,头顶着绸布员外巾,小心问道:
“你们……不是混天王他老人家的人马?”
“混天王?流寇?”
非言刚反问一句,霍涯子已赶忙走上前先行一礼,继而瞪向非言一眼,小老道这才悻悻退至师父身后。
老道将自己来龙去脉略讲一番,此时车厢内的白净员外才急忙下车回礼,但依然小心问道:
“这位小法师天生神力,难道不是混天王他老人家,麾下的憨儿军壮士?”
“憨儿军?不知是何来历?还请说来听听。”
白净员外见对面不是流寇,这才放下心来,但又忌惮天生神力的小老道,只得凑到霍涯子跟前言讲道:
“老神仙有所不知,我乃是世居于此的正经人家,只因这两年,在青、肃二州出了一位叫混天王的流寇,声名最旺时手下有几十万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