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饱谷抹一把额头细汗,抬头看一眼身边白衣胜雪的程羽后,蹲下扶住葛三哥,问道:
“三哥,难道……是那宋掌柜。”
葛三哥听到宋掌柜三字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骂道:
“什么宋掌柜!宋老狗!我……我也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啊呜呜!”
葛三哥一边呜咽,一边将方才的来龙去脉讲过一遍。
待讲到那宋老狗领着手下离开,只留下一个小厮看守自己,可那小厮也并非良人,见左右无人,先将他身上仅剩的银钱搜刮走后,尚不罢休,还继续拷打逼问他的家底。
眼看就要被其打死,幸得遇见旁边这位白衣公子,打晕了小厮,将他解救下来。
待他身上绳绑解脱重得自由之时,许是绳子勒的太久,忽然挣脱顿觉血往上涌,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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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便身在这赌坊后院里,正好瞧见屋里的张饱谷,气更不打一处来,蹒跚进屋就要寻张饱谷晦气。
葛三哥匆匆说完,拱手对程羽唱个喏,又感谢一番后,就要急忙离去,却被身后张饱谷拽住问道:
“三哥,你……你不会是和那宋掌柜的一起做套,戏弄于我吧……你这一身的伤倒是真的假的?”
说完就要去揭对方衣服看看下面伤势,旁边程羽好笑又好气地急忙将其拦住。
葛三哥见状本欲破口大骂,奈何身上外伤牵扯,实在懒得动气,只无力冷笑道:
“张瘪谷,没错,我确实是与宋掌柜在演戏,就是为了让你压价,你这就出门去,兴许正好可与宋掌柜遇到,你亲自去问他老人家,他还会再请你吃盏好茶。”….葛三哥说完也不理张包谷,转身冲程羽作揖道:
“先生救命之恩,葛三永世不忘,只求先生告知名讳,待来日葛三定给先生供上香火牌位,日日诵念不休。”
程羽笑着连连摆手,那边张饱谷却挠挠头,也冲程羽作揖说了句先生稍待,转身又奔回赌坊内。
程羽回头瞧着张饱谷背影,知是对方心中还有疑虑,无奈摇头一笑,同时口中默念有词。
张饱谷一路小跑,只顾着向前门走去,都未察觉赌坊内再次无端安静下去。
他心中咚咚直跳,径直来到一扇窗口,偷眼向外观瞧,只见宋掌柜此时已来到街对过那座茶坊跟前。
在其身后跟着管事及另一个小厮,几个人正在交头接耳,时不时还向赌坊这边看来几眼。
张饱谷瞧见对方眼神中都带有几分凶戾煞气,早于中午饭桌上不同,此时已将葛三哥的话信有九分,急忙小跑回后院。
他刚来到程羽与葛三哥身边,便听到身后赌坊内有闲汉喊道:
“掌柜的,怎地今日你这里忽明忽暗的,这般奇怪?”
“就是,是不是灯里该加油了?掌柜的别恁般小家子气。”
“放你老娘的屁!老子上午刚添满的油。”
“掌柜的,方才,是有些忽明忽暗的……”
“兴许……是外面要下雨,天上在打闪?”
“……”
后院的张饱谷顾不得理会那些闲汉呱噪,喘着粗气道:
“三哥,张饱谷连累你了,但那宋掌柜却实实在在是你找来的,按理说你落得这般田地是实怨不得我,你我今日就此别过,两不相欠,后会有期罢。”
“啊呸!”
张饱谷正要起身离开,却被葛三哥再次啐道:
“谁与你后会有期?我为帮你销赃,平白惹上这般瘟事,此地想是待不住的,好在我孤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连夜搬去外地投靠娘舅便是,你我今后各走各路,不必再见!”
说完又冲程羽道:
“这位先生高义,既不愿告知名姓,那日后若有遇到我葛三之处,定当竭力相报。”
程羽冲其回礼,见葛三哥一瘸一拐地迈出后门,沿着小巷墙根忍痛速速而去。
此时院中只剩程羽与张饱谷二人,只见张饱谷顺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足有五两上下,递向程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