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仍然走了没有回来。如果没有浮字书,她的手指依旧是断的。事实早就证明,她选择的逃避,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修士想要化神,面对的是一道深渊般的门槛。而化凡,走得就是一条不破不立的路子。容晴当初确实想得就是变成凡人,逃避掉那个契约,哪怕一时也好。可她还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了浮字书,编在笔记本中。这是她留的一条后路,亦或是另一条绝路?
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容晴回想着。如果躲到俗世都被逼得要重新修行,那干脆就破罐破摔,直接开地狱模式吧。
真是任性得可怕啊。容晴默默吐槽着自己。不过一想到已经没有退路了,反而有一种卸了包袱的诡异的轻松感。
“余先生。家师有请,于大书房一叙。”门外响起云浓软糯的声音,只是比起以往的有礼,更加生疏了。
这也难怪。若不是背上背着夫子,以容晴的身份,也不能让郡主说跪就跪。
不用云浓提醒,容晴自己也知道,与郡主的关系是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没了夫子这个靠山,又得罪了郡主,若是常人,早就胆战心惊,惶惶不安。可容晴现在又有了修为,境况重新发生了变化。这才是她真正的立身之本,曾经得来的太过轻易,以至于失去后才明白,没有这些她什么都不是。
想要和别人谈条件提要求,必须自身有实力。没有这个前提,就算有些许利用的价值,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棋子,任人摆布。很现实,甚至太过真实。足以证明那句话:修为不是万能的,但没有是万万不能的。
这般想着,容晴起身,在两位师姐诧异的目光中,与云浓一并离开。
去小书房的路很熟悉,这五年几乎每隔三两天就要走上那么一遭。可身边的人,换了一个,物是人非的悲凉感,很浓。
今早的那个要求,云浓听后抿着唇没有说话。
容晴紧紧盯着她看,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沉默中,云浓终是妥协。这才有了容晴小书房之行。
“师父道号山行,他若是对某事有了决定,不喜别人有多余的想法。”就在这条路快要走到尽头时,云浓突然开口。
“我明白了。”容晴看向云浓,女孩紧紧闭着嘴,好像刚刚什么也没说,“多谢你。”
云浓没再回话,两人同行无言,直到停步在了小书房紧闭的门前。
“弟子云浓,求见师父。”云浓抬手轻轻扣门,“已将余容余先生带到。”
“让你的余先生进来,你就不必了。”门内传来男子散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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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到熟悉的山行的声音,云浓不疑有他,眼神示意容晴进去。
容晴自是不惧,进入之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正中央站着个身着道袍的清秀少年,道髻梳得规规矩矩,想必就是云浓所说的师父山行。
容晴和他平淡得对视了一眼,转向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