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难得。”容晴连道,“难得的很。夫子轻易不做这般画像。”
“赠画于我的人也是这般说。”小姐回道,“据说是夫子的手稿,原是要烧毁的,只是不忍心大好画作付之一炬,这才赠予我这惜画之人。”
“原是如此。”容晴连连点头,“也是小姐与其的缘分了。”
容晴明白这赠画一说不过是托词。只怕是夫子的仆从亦或是学生借着收拾屋子的便利将一些手稿私自卖了出去。这些手稿多是不署名的,也就懂的人才会收集。
“我收到此画之时便极为喜爱。虽是小像,可是依我看来,其价值并不低。”
“越是看它,越是发现夫子作画时付出的心力。因此难免疑惑这画中的丫头究竟是何人?”
“今日得见鱼乐先生,想必能一解我之疑惑。”
容晴知道这是谁,但其真实身份,反而不能说。即使是夫子生前,也没有大肆寻找过云容。容晴更不好这么直接就点出这画中人的身份。
“这画中的丫头是夫子早年收养的孩子,只是有一日不知为何竟失踪了。夫子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
“原是如此。”小姐低声轻叹了一句,“此事我记着了,若是可能,说不定便能帮夫子找到这孩子。”
“鱼乐替夫子谢过小姐大义。”容晴闻此,当即起身躬身一拜。
“先生言重了。”她连道,“实在是见不得也想不得孩子离了母亲在外受苦罢了。”
“是极。”容晴温声应和道。心中一时酸苦,一时又欣慰。
在一室中,交谈如此之久,容晴已然确定这对面的贵族小姐根本不是抱恙在身,分明是身怀有孕!
怀孕的贵族小姐孤身一人来此养胎,实在是能瞬间让人发散出一大堆狗血剧情。不过容晴也并非那般清闲的人,不喜恶意揣测。因此交谈之中不谈其他,也不过多旁敲侧击。
话音渐消,此时崔七娘也领着一名穿鹅黄小褂着粉裙的婢女上了楼来。
婢女手中托盘放着一碗微热的汤药。
容晴本是随意扫了一眼那婢女,却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眼神一凝。
这张脸,她很熟悉。
准确说来,是对这张脸数年后的样子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