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打噬金鲤消停下来后,雨势也止住了,池塘也不再朝外喷发浊水。
雷老板抬眼望了望头顶逐渐放晴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满屋满院的积水,道:“这得收拾到哪天去……”
徐北玄道:“嗨,人没事就好,倒是那怪鱼究竟什么来头?”
鱼克礼道:“这个嘛,按照规定,这些异种生物为了防止它们引发更大的灾害,我得把它上交朝廷,让内阁大学士们去研究、定种、命名,并且提出防治的办法。至于它的来历,我只能猜测是某种远古孑遗,因为生存环境的变化而重现于世,自江中顺着地下水脉进入此地的。”
雷老板道:“既是如此,这东西便交给鱼捕头了。改日待寒舍清理干净后,再请鱼捕头赏脸光降,以谢救命之恩。”
“哈哈,好说。”说罢鱼克礼卷起裤腿,扛起网兜,踩着水去了。
“‘溟涌之渊’的异象一个月内出现两次,看来是要不太平了……”他回头望了一眼还挂着红灯笼的雷家大门,心道,“近日隐麟书院要来一批新人,江湖人士都朝着枝江聚集,但愿这帮人别给我惹出什么大乱子。”
……
是夜,枝江城东,郊外。
盛文耀正蹲坐在官道边的一棵枯树之上,背上挂着一张鹊画弓,凝神注视着远处,耳中偶尔传来不知在何处响起的狼嚎。
这棵树在很久以前曾被用于悬吊受刑者的尸体,常有鸦群在此盘旋,当地人多视之为不祥。即使是毫不知情的路人,在见了这棵树之后,即使上面没挂人,也不免没由来的心底发毛,快步经过。
月正中天,盛文耀要等的人终于现身。
来人全身裹在一袭镶紫边的玄黑大氅当中,胯下一匹肥壮的白马。有节奏的马蹄声在空旷的野外显得格外清晰且幽寂。
待这骑士到了近处,盛文耀听到一丝缥缈空灵的歌声: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回中原~”
应当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盛文耀从树上一跃而下,朝着骑士一拱手道:“可是打北边来的贵客?”
那骑士扯住缰绳,一对寒潭秋水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仿佛要洞穿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