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姐本有意将二人距离控制在剑围之外,可剑鬼此招竟斩出了一弯剑气,直袭拉姐胁下。眼下拉姐双手抬棍,正是门户大开之际,连忙运气抵御。然,剑鬼下落后却已单手撑地,身形再度拔起,电射而出,另一手举剑再刺反方向的鱼克礼。
所幸拉姐硬功了得,外加剑鬼此招未出全力,剑气只割破了腰部衣衫,留下一道不深的皮外伤。可剑鬼用于攻击鱼克礼的却是“天厉五残剑法”中的精要,其时鱼克礼正欲进击,未料到对方会突然转向自己,临时切换守势,却被剑鬼觑准了空隙,连出五剑,分别是切腕、削肩、割喉、剜目、穿心。这五剑几乎同时击发,对方若紧守一处则另外四处必定受伤。好在拉姐眼疾手快,飞身上前,举棍斜劈而下,力逾千钧;且这棍落下的时机正卡在五剑已出其二之际,剑鬼若不躲闪招架便要被拦腰扫中,只得足尖点地,收招撤剑,横身避开。
鱼克礼左肩右腕各中一剑,拉姐则是心急救人,腹部伤口因动作过大遭受撕扯,刺痛更甚。
冷风过境,天顶云层被吹散,水银般月光泻下,正映出两人十步开外,剑鬼脸上凶险的笑意。
他随手将脸上血迹一抹,便如同在嘴唇四周画出个大大的笑脸,只不过这笑脸任谁看了都有做噩梦之虞。
“等等……”借着月光,拉姐突然发现剑鬼的脸孔有些异样,“他真的是何自峻吗?”
鱼克礼封住了伤口周围穴道,堪堪将血止住,闻听拉姐此言,抬眼望去,但见眼前这人虽面貌与何自峻有些相似,但绝非同一人物。
“你在说什么呢?”剑鬼显然听到了拉姐的话音,笑着答道——他的嗓音也与何自峻完全不同,“我当然是何自峻,不过有时也不是他,比如现在。”
拉姐目光一寒:“你什么意思?”
“前朝有位医道高人朱震亨,他曾在《格致余论》一书的《虚病痰病有似邪祟论》篇中记载过这么一件医案……”剑鬼摇头晃脑,竟像个穷酸腐儒般背起书来,“‘外弟岁,一日醉饱后,乱言妄语妄见,询之系伊芳亡兄附体,言生前事甚的。乃叔在旁叱之。曰:非邪。食腥与酒太过,痰所为耳!灌盐汤一大碗,吐痰一、二升,汗因大作,困睡一宵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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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克礼道:“你是说,这个人喝醉后性情大变,自称被死去的兄长附体,还能准确述说兄长生前所见之事?”
剑鬼十分赞许地说道:“对咯,只不过大夫诊断他是暴饮暴食导致的临时性谵妄,并非什么邪祟附体。而我们的情况可又与他不同了……”
“废话少说!”不等剑鬼说完,拉姐已然抄起长棍,直奔剑鬼而去。
她心知剑鬼那般打法极耗内力,不能给他恢复的时间,因此不顾伤痛,要再与之分个高下。
剑鬼无奈地叹了一声,眼看拉姐长棍横扫而至,手腕一抖,使个剑花将长棍荡开,同时挥出一片绚烂金华。